为东林寺是太后眼里的福地,在新帝登基后,无数的善男信女主动施舍善款增改扩建,此时的规模已蔚为大观。
郭韧所在的下院虽是后来添设的,却占据着东林寺的本体,包括那座金甲神人殿在内都归入在她所在的下院,而原来的和尚们则被驱赶出去,重组上院。两院相距十八里地,老死不相往来。
郭韧乘小轿入内,侍奉她的小尼姑为她更衣,有老尼敬献香茶,告诉她郭良正在外面客堂等候,郭韧没好气地问:“他来做什么,不见。”
老尼不敢多嘴,笑了笑,退了下去。
喝了口茶,郭韧又对小尼姑说:“你去问问郭掌柜来做什么。”
小尼去了不久,却听得外面一阵吵闹,郭良一径闯了进来,小尼姑磕磕绊绊拦在郭良面前拦阻时,一连被郭良推了好几次,次次都奔着她胸前的那两团肉,每推一下,郭良就嬉皮笑脸地臊上两句,推的小尼姑满面羞红,像尊红脸菩萨。
“混账。”郭韧骂了一声,拍案而起。
郭良收起轻狂,小尼姑垂首一旁。
老尼姑赶紧往外轰人,左右皆去,她顺带着把自己也轰了出去。
郭良赔笑道:“原来你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郭韧呷了口茶,冷冷地说道:“又有什么事”
郭良见妹妹态度缓和下来,连忙凑了上去,搬了个绣墩坐在郭韧对面,四处瞅了瞅,压低了嗓音道:“妹子,哥哥遇到大麻烦了,你得救救我。”
郭韧冷哼了一声,道:“我是个出家人,施主要找妹子别处找去。”
郭良一愣,脸一黑,想发作,却又忍住了,继续赔笑道:“瞧你说的,谁不知道你在这只是避避风头,等着风头过去了,你不得回”
“休要胡言乱语。”郭韧秀目圆瞪,厉声喝道。
郭良糯糯不肯吭声,隔了会,郭韧又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永远过去了,再想回到从前,谈何容易。”
默了一会,郭韧端茶送客,两个老尼姑便闯了进来,郭良无计可施,拂袖而去。
哥哥走后,郭韧丢下茶碗,捂面痛哭,左右无计可劝,只得默默退了出去,正在廊下愁眉不展,忽见一个小宦官健步而来,众人大喜,连忙迎上去。
那小宦官喘了口气,顿时挺起腰杆,向两个老尼交代道:“大家有请静怡师太,两日后阆阁论佛讲经。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两个老尼点头如鸡啄米。
小宦官哼了一声,又厉声道:“你们俩个仔细安排着,出了纰漏,大伙一起完蛋。”
二人又惊又喜,连声道:“放心,放心。”
郭韧闻言喜不自胜,命布设香汤沐浴,又斋戒一日不食,专等两日后赴阆阁与天子论佛讲经。
李茂接齐心回府后,安置于别院,当初规划宅子时,众人不知有齐心母子的存在,就没有为她准备,这一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李茂笑道:“让她在婉儿那院先住两日。”
家主轻飘飘一句话,顿时解了众人一桩大难题。
说到齐心母子的名分应该怎么定,芩娘主张:“她虽比婉儿妹妹入门迟,但圆房早,又先诞下小郎君,我看就定在婉儿妹妹之前。”
兰儿道:“她和阿茂虽先有关系,但进门却比众姐妹都迟,这样中间横插一队,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婉儿妹妹不答应,她在魏州也吃了不少苦。”
芩娘知兰儿要争个先后,自己不肯出面得罪人,就拿朱婉儿做幌子,一时不好回答她,问李茂如何解决。李茂反问她是什么意思。
芩娘道:“这个规矩得你来立,是按成礼先后,还是事实先后。你说了算。”
李茂道:“礼仪不可废,也最方便公正,就以成礼先后为准。”
齐心这一路吃了许多苦,母子身体都虚弱到了极点,李茂召常河卿为二人配药调理,调理期间,每日早晚两次前往探望,但夜晚并不在她房里留宿。
齐心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并不十分在意,芩娘和兰儿告诉她,李茂之所以夜不留宿,完全是为了她着想。
“那痴汉疯劲一上来,勒人就像大蟒蛇,折腾的床倒榻塌,似妹妹这般柔弱的娇躯,哪经得他摧残。”
兰儿危言恫吓,齐心淡淡地笑着,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芩娘同情她,说道:“别听你兰儿姐姐的,之所以不让你们同房也是为了你好,多调理几日,等身体康复了,折腾起来才又情趣。”
齐心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兰儿道:“没想到本本分分的芩娘姐姐一说起羞羞话来,竟这么让人不能堪当。我算是服了你了。”
芩娘知道兰儿嘴碎话多,不敢搭理她,只是看着齐心,齐心道:“姐姐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丑儿身子骨弱,我正要多陪陪他,他忙,不来也罢。”
齐心能有这个态度,芩娘很欣慰,兰儿很庆幸。
她二兄齐浩却不满李茂冷落他妹子,听说李茂从不留宿妹子房中,齐浩赶着去找李茂理论,嚷的一个宅子都知道。
秦墨好说歹说,把他送走,回头对李茂说:“喝多了,闲的慌,跑着嚷来了。杨奇派人送年货来,说他们那儿缺一个管马匹的,我看大舅哥整日闲逛无所事事,不如让他过去,大小也有个事干。”
李茂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事等开过年再说。眼下得派人去郓州,能把人接来最好,若不能就给点钱,好好安置。郓州今年受灾,日子过的艰难。”
秦墨笑道:“这不必你吩咐,我早派人去了。也是咱们虑事不周,当初只想安抚齐心,结果这一闹,淄青那边肯定是知道了,人,怕是接不来了,钱,你放心,一定给够。”
李茂道:“还有张琦家的,韩义家的,都要记在心上。”
秦墨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事胡南湘都照顾的头头是道,他这个人心比我细,应付起来比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