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萁道:“委屈什么的就不说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女人都要专内室,我不在乎,你以后一个月来我这歇一晚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茂道:“就这么瞧不起我”
田萁道:“真心话,我不纠缠你,我理想中的夫妻关系是举案齐眉,你敬我爱,不为世俗事烦恼,我不作小儿女姿态,整日缠着你,我给你自由,你在外面累了,烦了,能到我这里来坐坐,把烦心事说给我听,把疑难不决的事拿来跟我商量,我就知足了。”
田萁说完,听不到李茂回应,仰起脸,面颊红艳艳的,却问:“我是不是很傻,偌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李茂道:“这不是幼稚,是天真,人活一辈子能活出真性情来不容易。你说的我完全赞同。”
田萁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李茂道:“一言为定。”
二人郑重其事地勾了手,田萁望了眼红烛,问李茂:“幽州的规矩要吹灯吗”
李茂道:“规矩是人定的,你来决定。”
田萁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当着李茂的面坦然褪去袍服,再一转身已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坐进了李茂的怀里。
婚后第三日,李茂才开堂理事,众人散去,判官秦墨独不走,歪着脑袋把李茂打量了一番,不怀好意地笑道:“眼袋很深,面色憔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茂道:“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去养腰呢,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李茂夸张地捶了锤腰。
秦墨撇撇嘴,又堆上笑脸问:“你跟他谈的怎样,她伸手向你要权了吗”
李茂道:“没有,她什么都不想管,也不要我去打搅她。”
秦墨道:“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高明,我看用不了一年半载,你就得乖乖请她出山。”
李茂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能安安静静呆着最好,出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胡来,我都能容忍。”
秦墨道:“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要不请她来右厢,我让贤。”
李茂道:“我说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秦墨道:“我说正经的,这阵子她主持营平事务,做的有声有色,堪称一员干将。李国泰去了内保处,右厢这边就加了新活,人手真的不足。”
李茂沉默了一阵,诚恳地对秦墨说:“你不计名利,肯为我着想,我很欣慰,但你想过没有,她一面专于内,一面又手握重权,对她,对我,于公,于私,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我不想在公事中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这就是我一直不让你实掌右厢的原因,兄弟哥,利益之争哪顾得什么亲情,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此类血淋漓的事实,我们见得还少吗”
秦墨眼神黯淡下来,叹了一声,道:“你的担忧不是多余的,要不这样,让她在右厢兼个顾问,一面能了解右厢的整盘运作,一面又不实际管事,给你做个参谋助手。不做事总不会犯什么大错,就像我一样,可进可退。”
李茂认真思忖着,却还是下不了决心,秦墨急了,叫道:“她绝非池中之物,你今日不用,将来还是要用,倒不如主动些,一开始就定好规矩,也免得将来反目为仇。你这回就听我的,绝对不会有错。”
李茂无奈地叹了一声,道:“只让她知事,不要让她管事,除了顾问这个头衔,其他的头衔一律不要给她,除了青墨,什么助手都不要给她配。你以为我是寡情薄义,其实我是为了她好。我这些话你立即去传达,一个字都不许更改。”
李茂既然决心已下,秦墨也不好说什么。
这日正午,田萁亲自做了两个菜,烫了一壶酒,派人去请李茂,昨夜黄昏李茂派人请她去书房问了两件事,当时答应要来吃午饭的,人去了没多久回报说李茂有事不来了,又有人回报说他去了齐嫣院里。
青墨有些不忿,田萁却淡淡地说:“他不来,我们享用。”
青墨坐不住,把筷子一拍,说:“我去看看。”田萁拦不住她,只得任她去了,青墨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咬着嘴唇,含着笑意,对自斟自饮的田萁说:“别喝闷酒了,怪不得他,是齐家大舅从太原来了,他招呼大舅哥呢。”
田萁停杯问道:“就是那个叫齐霸天的河东大豪他来幽州做什么,在太原混不下去,来投妹子啦”
青墨道:“瞧你,满满的醋意,果然人家是来投妹子,又有什么不对吗,混的好不如运气好,谁让人家妹子嫁的好呢。”又道:“好啦,好啦,为这个吃醋犯的上吗。我听说齐家大舅带了一个人到幽州来,你们家汉子很重视,这才拨冗相见,把你晾下啦。好了,好了,我又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田萁无奈地白了青墨一眼,自己何曾生过半点气,没来由的又生哪门子气呢。李茂肯用她做右厢顾问,她已经心满意足,他有事肯找自己商量,自己十分满意,他那么多姬妾他肯隔三差五的到自己屋里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萁沤了青墨一眼,招呼她坐下喝酒。
右厢顾问是个很好的职位,无须去管具体的杂事,既能让人从繁杂的具体事务中抽身出来,又能时时掌握全盘动态,通过影响最高决策者对整个系统施加自己的影响。但凡这类系统莫不是庞大而封闭,自有自己的一套运行规则,自己初来乍到,毫无根基,虽然有营平的操作经验,到底资历还是太浅,公然出面去主持事务,难免会有人不服,反倒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李茂为她量身定制的“顾问”职位,让她可进可退,既超然事外,又不至于被系统所隔离抛弃。
田萁相信待一切水到渠成,李茂会对她有个交代。
青墨说的齐家大舅名叫齐浩,是齐嫣的二哥,旧日带着妹子去长安找李茂,后因在长安多行不轨,被李茂发配去太原经商,他借着张久武的势力突然发了横财,过上了奢侈挥霍的人上人生活,不过好景不长,因为太过嚣张,得罪了地方实力派,而张久武此时却因为李茂的牵连被召回长安,无法施以援手,齐浩由云颠一步跌落凡尘,在太原街头做起了乞丐,着实狼狈了一阵子。
此后李茂崛起辽东,张久武也重返太原,齐浩借着二人的势力重整旗鼓,慢慢地又站直了腰杆,经历了大喜大悲,齐浩的心智成熟了起来,对李茂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两年前,在李茂的批准下,齐浩秘密加入亲军右厢,成为右厢在河东地方的最高首领。
上次李茂选择走河东入京,也是看准了走河东要比走河北安全,结果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衣巧和王桂在太原设局刺杀李茂,差点得手。
李茂能从河东安然脱身,齐浩和张久武都是出了大力的,危机时刻,张久武现身示警,齐浩虽一直没有露面,却在背后默默付出了许多。
齐浩此来是护送一个人来幽州,前河东节度使朱邪执宜。
河东兵乱,朱邪执宜失位,若非齐浩暗中相救,他的决计难以活着离开河东的,太原乱平后,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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