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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九爪猫 2374 字 2023-10-11

蒋功普恐夜长梦多,把手一挥,众武士一起上前,乱枪攒刺,在田怀谏身上戳了几十个透明窟窿。

蒋士则尤不解气,提枪上前又是一顿猛捶,见他已烂成一团血糊糊的肉,这才罢了手,振了振衣裳,扶了扶幞头,向一群呆若木鸡的高官大将们训话道:“我蒋士则不想杀人,我愿意与人为善,跟人做朋友,可有人要害我,我也绝不能做孬种。”他点着田怀谏的尸体,向众人说道:“这个人的父亲被田兴毒害,是我帮他除了田兴,扶他上位,可他上位后都对我做了什么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恩将仇报啊。你们说他是不是死有余辜。”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蒋士则踱步到众人面前,众人纷纷避退,他一哈腰,喊了声嘿,众人轰然奔走,你推我挤,跌倒葫芦一般摔倒了一串,煞是狼狈。

蒋士则哈哈大笑,迈前一步从人群中把吴慈飞揪了出来,拎在手里向众人介绍道:“这个人,他帮了我,就是他通风报信说负心子勾结田牟要害我,我才有所准备,否则,烂成肉泥的就是我啦。不过,我不感激他,这老儿凭高官得坐,骏马任骑凭他的本事他有什么本事,不过会吟几首歪诗,会写几篇应景的狗屁文章。他于魏州有大功吗,没有他狗屁功劳都没有,混吃混喝,一无建树。他能有今天,不过是他运气好嘛,遇到了先帅,他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靠的是田家。可就这么一个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把田家给卖了,这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猪狗不如的货色。你们说,我还要不要留着他的狗头”

吴慈飞被他当众扒了皮,羞愧的无地自容,面色发青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堡在他腿弯上踹了一脚,吴慈飞跪倒在地,陈堡用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吴慈飞乖乖地低下了头。

陈堡用刀在他瘦弱的脖颈比划了一下,正待砍下。

蒋士则却喊了声慢,环顾左右,大声问:“我们的田大将军呢”

两名卫士将受伤被擒的田牟押了出来,田牟左膝盖被人用枪杆打碎,站不住身,蒋士则便蹲下跟他说:“你父亲吃他儿子杀了,我如今赏你一个机会,让你杀了他老子,咱们两家的账就算一笔勾销了,如何”

使个眼色让人扶起田牟,将一口带血的刀交在他手里。

田牟颤抖着举起血刀,瞄定吴慈飞的脖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砍了下去,准头尚可,力道差了点,刀卡在吴慈飞的脖子上,后者的人头还在。

吴慈飞纵身跃起,捂着脖子,狂呼乱叫,夺路而逃。

蒋士则连连拍打心口叫亲娘,又向左右道:“我没想到田参谋如此凶猛,当真是虎子无犬父啊,哈哈。”众人也跟着笑。

田牟趁其不备,猛然夺了卫士的一口刀,纵身扑向蒋士则。

蒋功普早有防备,横腰一棒抽去,田牟翻身摔倒,左右卫士乱刀砍下,顿成肉泥。

吴慈飞跳了一阵,想往外跑,被卫士用枪杆抽断了小腿,摔倒在地,抽搐着,就是不肯死。

目睹此惨景,众人面容尽失,不要说说话,连气也不敢长喘。

蒋士则叹了口气,摆摆手,蒋功普提刀上前结果了吴慈飞,又吩咐将众人暂且押下,召军医处置了伤口,这时参谋梅成谷披着一件黑斗篷走了过来。

见满地的血腥,忍不住呕吐起来,蒋士则蔑视地哼了一声,对蒋功普、陈堡说:“去把怀礼接过来,就说他哥吃田牟勾结吴慈飞杀了,我让他做节度留后。”

梅成谷吐罢多时,擦擦嘴走了过来,刚要说话,忽然一阵恶心,忙捂着嘴跑到一边继续吐,这回把黄疸都吐了出来。

蒋士则摇了摇头,这个狗头军师,若是一点本事没有也不尽然,奈何胆子太小,终难堪大用啊。这中间元夫人也醒过来,见到儿子惨死的形状,嗷地一声又昏死过去。

蒋士则提了一壶酒,喝了一口在嘴里,漱漱口,噗地喷在元夫人的脸上。

元夫人醒转过来,不敢看儿子的尸体,只是嘤嘤哭泣。

蒋士则道:“你儿子让田牟杀了,我已替他报了仇,你无须太过伤悲。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再扶你侄儿田怀礼做留后如何,你不是最喜欢他知礼懂事吗我今晚就把他生母杀了,你是他的嫡母,将来亏待不了你。”

元夫人骤然睁开眼,放出一道冷光,却又是妩媚地一笑,道:“你休想再摆布我。”

蒋士则愣怔了一下,不解她要做什么。

元氏从容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握在手中望自己脖子上猛地一戳,一股血箭射在蒋士则脸上,众人连忙救起蒋士则。

蒋士则大叫救人,众人忙夺下元夫人的玉簪,止住血,伤势虽重,性命暂且无忧,只是不能言语。

蒋士则擦了把脸,心里略有些内疚,但马上又硬起心肠,说道:“要做贞洁烈妇哼,我偏不让你如意”吩咐左右:“治好她的伤,我与她尘缘未了,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623章不能犹豫

自午后听了父亲的那段话,吴吉申的心里就很不痛快,各方势力合谋田兴,他出力最多,下场却最惨。田怀谏允许他经理贝州和魏州之间的丝麻生意,表面看这是一桩获利极其丰厚的买卖,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举步维艰,失去了权力的庇护,做这种垄断高利润生意哪是容易的,各方大神对你是围追堵截,合伙商量着怎么能又快又好地拔你的毛,让你疼在肉里却叫不出声,更要让你乖乖的听话,别指望着能脱身而去。

胡乱折腾了两年,心力交瘁却毫无起色,眼看父亲愈发老迈,愈发失意,吴吉申明白自己想要东山再起只能靠自己了。

想东山再起就得有人帮你说话,这世道没钱没权,你凭什么去结交人,得弄钱,钱从哪里弄,盐铁两项最赚钱,可是魏博的这两项获利极厚的生意都被山南社把持着,不跟他们合作,你连汤水也喝不上一口。

无奈吴吉申只得放下身段,去央求最让他看不起的蒋士则,蒋士则倒还没为难他,让他交了一笔数目不大的保证金后,就给了他一笔生意做,让他把一批私盐卖去成德。

吴吉申精心筹谋,一举做成了这笔生意,结果让他大开眼界,仅这一笔生意的获利就超过他折腾三年的全部所得。

食髓知味,尝到了甜头,怎肯再回去重过苦日子,从此他的命运就跟山南社,跟蒋士则绑定在了一起。

也是被利益蒙住了眼,他明明知道蒋士则是个小人,却偏偏越陷越深,深到无可自拔。

不过让吴吉申没想到的是蒋士则设计逮他,并非是要图他的那三瓜两枣,也不是要收服他当看门狗,而是要收他父亲吴慈飞做狗。

吴慈飞本事不大,对魏州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功劳,但此人情商极高,跟几代节度使和梁国夫人、田荣这般勋旧的关系都相当不错。

gu903();这本身就是一笔极大的资源,尤其是在蒋士则这样的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