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些,渤海是他打下来的不假,却是娘娘您稳住的,您苦心孤诣经营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说拿回去就拿回去。索性就招募各部兵马,跟他对抗到底。”
“你还小,也未曾去过长安,更不曾见过他,你的这些话不跟你计较,但你要记住今后不可再说了,尤其是到了长安以后,宫里规矩多,人心更恶,不可如这里随意任性。”
小茗又出去看了一趟,一切如常,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么晚了都没来,怕是怕了咱们,不敢来了吧。”一个卫士嬉皮笑脸地问小茗,他叫努壮,年纪虽比小茗大,心智却不及她深沉,问的话就有些孩子气。
“去去去,你懂什么,看好你的门,外面的长安狗可是越来越多了。”
小茗尖牙利齿,很强硬地打发了努壮,转身正要走,忽有一人飞奔而至,报道:“来了,长安客人来了。”小茗没来由的心里一紧,竟有些害怕,忽然又想自己怕什么,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啊,东征军虽然来势汹汹,却离这还有几百里地呢。这龙泉府还是自己的地盘,怕他甚。
大门洞开,田萁派去迎候的两名副使陪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男子高大英俊,面色凝重,女子身材匀称,面容姣好,一双眼睛犀利的能杀人。四个人皆不说话,气氛压抑深沉。小茗忍不住的浑身直打冷战,她见过的高官大将不可谓不多,威严肃穆的、桀骜不驯的也不在少数,却从未见过如此严肃有威严的人,果然是上国气度,看着就让人害怕。
她赶紧抄近路,从后门进了小院,报信道:“来了,他们来了。”
她已经尽量平息自己的心绪了,但说出的话仍旧带着颤音。“我知道了。”田萁冲她微微一笑,起身迎到了院中。田萁着贤仪妆容,一男一女见状主动向她见礼。燕国制度,外臣见王子、宫妃时,视彼此品阶而定,宫妃不跪外臣,五品以上外臣不跪宫妃、王子。贤仪是正二品,来人不及正二品,故以卑官礼仪叩拜。
这一男一女立直身体,通报了姓名,一个是陈慕阳,一个是衣巧。小茗闻言暗吃一惊,陈慕阳是龙骧军右厢右判,大权在握,衣巧则是左龙骧军大风营的统制官,两个人都是狠辣的角色,怪不得如此的威严。
陈慕阳向田萁说道:“贤仪为国镇守边陲多年,劳苦功高,陛下十分想念,特遣我二人迎接娘娘回宫。”
田萁道:“可有圣旨。”
衣巧道:“有陛下手谕一封。”
取出李茂的手谕,交给小茗,小茗当面查验了是否有毒后,方才奉给田萁,她不喜欢衣巧的眼睛,更不喜欢她的傲慢,故意此动给她难看。衣巧没有吭声,只是看了她一眼,小茗表面镇定,心里却慌一团:她的目光何止是犀利,还有些邪魅呢。
第740章我不能归隐
手谕非正式公文,不必跪接,田萁看过,对二人道:“前日接到二位的信,我已经着手准备返京,只等虢国公入城移交政务,却不知大乱平定后,陛下属意谁做龙泉道节度使。”
陈慕阳道:“念龙泉、安远两道孤悬海外,距离京城万里之遥,朝廷设海东都护府,以渤海郡王李遵为大都护,马雄安大将军为长史辅理军政,待郡王成年再还政于他。”
衣巧道:“陛下已经兑现了昔日的承诺,陛下着臣问娘娘:您的承诺几时兑现
田萁道:“我已经说过,我在此恭候虢国公大驾,待见到我儿做了渤海王,我自然会兑现诺言。若无其他事,二人请回吧,”
衣巧心里有恨,意气不平,陈慕阳望了她一眼,示意忍耐,行礼退出。
小茗目送二人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对田萁说:“就这么走了,也挺好打发嘛。”
田萁道:“他们现在是不敢把我怎么样,可我若执意不走,哼,那到时候大家就都没脸了。”
有些事田萁不便告知小茗,在陈慕阳和衣巧来龙泉府前,右厢联手龙首山已经在龙泉府跟她大战了一场,这场听不见号角和拼杀声的激斗中,她的海东三台损失惨重,现在她就像一条落入渔网的大鱼,她有能力拼死一搏,扯碎渔网,甚至把渔夫从船上拉下水,可即便是胜了,她也是遍体鳞伤。
王俭的两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高文已经做了识时务的俊杰,死斗到底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她反抗的越猛烈,李遵距离渤海王的王位就越远,这与她多年的追求背道而驰。
现在是到了跟他妥协的时候了。
王俭在扶余府与龙泉节度使高文会合后,分兵数路攻入龙泉道境内,势如破竹,只用一个月便扫平全境。
大局已定,王俭率马雄安、高文、李遵入龙泉府。
李茂加高文左羽林军大将军、封贵安郡公,召其进京。
以龙泉、安远两道地设海东大都护府,以渤海君王李遵为大都护,马雄安为大都护府长史,辅理军政事务,领兵镇守东部边境。
按燕国制度,道一级首长为观察使,节度使为军事长官,不兼任地方职务,是为军政分开,互相牵制。而在重要军事要冲和边缘地带设置的都督府和都护府,则仍实行军政统一,不仅统一掌管辖内军、政、财和人事大权,更有安抚部族,理藩国事的权力。
都督府常设置于内地,权力受限较多,无权任免重要幕僚和地方州县长官。都护府设在在边缘地带,都护有权任免辖内军政官员,处理和战事宜,权力比都督更大。
都督府和都护府都分上中下三级,渤海旧地因地域广大,故设大都护府,李遵以郡王身份担任大都护,虽无国王之名,却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李茂兑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
田萁在王俭的监督下与马雄安做了交割后,要求见李遵一面,马雄安和王俭商量后,安排母子二人在田萁离开龙泉府的那一天,在路边驿站见一面。右厢渤海三分台已经被陈慕阳接管,田萁的随身卫士和助手也尽数被替换,身边服侍的人全部留在渤海,只留侍女小茗一人侍奉。有衣巧率大风营女将贴身“保护”,料必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母子已有多年未见,彼此都有些陌生,相拥痛哭一场后,方才逐渐亲热起来。
李遵问母亲:“天下皆姓李,母亲为何要让儿子远离中原,来此边缘之地镇藩。”田萁道:“你在京中都听到了什么。”李遵道:“京中有传言说母亲这么做是为了舅舅,儿若不镇藩,舅舅便失去了依托,将来难免为父亲所图。”田萁道:“你愿意为舅舅受这份苦吗”李遵道:“舅舅是母亲的兄弟,儿自然要全力维护,只是天下已定,多少降臣降将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连薛戎、刘鹗、牛僧孺都被聘为大学士,在京中安享尊荣,舅父是建国功勋,为何非要割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