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时卿,“...我没聋!”
褚容,“那是我下手轻了。”
景时卿气的咬牙,“...褚容!”
“哟,这会儿不换褚三哥啦。”褚容呛了句后就不再去看景时卿黑成炭的脸色,而是朝两边的衙役招招手,“既然要禀报圣上,那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好歹给个椅子吧,刚打完架很累的。”
衙役,“...”
“怎么,他景时卿能坐,我坐不得?”褚容见没人理他,声音更大了,“哦,不肯给啊,罢了罢了,谁叫我没有一个当太傅的老子呢,拼爹拼不过啊。”
衙役满脸苦涩。
这是拼爹的问题吗?这分明是犯人和苦主的问题!
“云望,给爷拿件衣裳垫垫,没有椅子,爷就坐地上。”褚容低头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指了指,“就这儿。”
云望正寻死着上哪儿去给主子寻衣裳,便见府兵脱了自己的外袍递上来。
云望也没拒绝,接过来铺在褚容指的位置上。
府兵身强体壮的,少个外袍无关紧要。
一层又一层,足足铺了五六层,褚容才盘腿坐下。
他一边坐嘴里也不停,“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那老子吧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讨不得什么好,不像太傅大人,位高权重,双手干干净净的,受万人尊崇。”
“也不知道我爹图什么,不知他知道今日我受这般委屈会不会后悔。”
景时卿深吸一口,气的眉心直跳。
真真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蛮子!
于年终是听不下去,摁着眉心咬牙道,“给褚三公子抬把椅子!”
“不必。”褚容将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腮道,“我坐这儿挺好的。”
于年,“...”
真想不明白一门权贵的褚家怎么会出这么个...祖宗!
“府尹大人,您不是要禀报圣上吗,赶紧的,我还等着回家吃晚饭呢。”
于年朝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后靠在椅子上,再也不想理褚容。
犯了死罪还想回家吃晚饭,吃断头饭还差不多吧!
褚容见有人出了府衙,伸手扯了扯云望,“坐下来,给爷靠靠。”
“打人真累,下次你替爷动手。”
云望默默的坐在褚容身边,任他靠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
这些年他跟在褚容身边,早已练就遇事不慌的心态,别说主子坐在京兆府堂上睡觉,就是现在主子坐在御前睡觉他都不慌。
有什么好慌的。
反正又作不死。
况且,慌也没用。
他再慌主子该犯的浑一点都少不了。
于年审过的案件无数,其中也有的勋贵子弟。
但他从来没有遇见褚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都是据理力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位倒好,直接就认下死罪。
还肆无忌惮的,嚣张的在堂上打瞌睡!
而即便如此,京兆府还不敢收押他。
他竟还有脸说拼爹拼不过。
他这哪只是拼爹,他拼的是长安第一门庭!
于年从来没有无语过。
景时卿早已闭上眼,倒不是他能忍。
只是因受寒浑身发烫,又受了伤,他此时根本没力气说话。
锦衣玉食长大的景大公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京兆府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等来的不是圣谕,而是太傅。
于年见到景修寒,心里更苦涩了。
景修寒走到堂中看了眼靠在云望身上睡过去还在打鼾的褚容,眼里一片暗沉。
再看了眼自家狼狈不堪的长子,面色更黑了。
“父亲。”景时卿刚要起身,景修寒便抬手示意他坐下。
于年起身行了个礼,又走回高位。
而后堂上诡异的安静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