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怀:“……”
老两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哑口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中怀才讷讷道:“李瑜那小子可是秦王老儿的宝贝疙瘩,在朝中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袁老夫人视死如归道:“我听说过。”停顿片刻,“那通房也是个人物,前阵子还在秦王府举办的春日宴上与众贵女斗茶,可见一斑。”
袁中怀接茬,“得过宫里嬷嬷赐教,自然有几分本事。”
袁老夫人:“你说,一个进府跟了他六年的女郎,若不偏宠,谁信?”
袁中怀头痛道:“自然是宠的。”
袁老夫人发出灵魂拷问:“自个儿的宠婢被四郎讨了过来,且还是不战而败,你若是李瑜那小子,又当如何?”
袁中怀没有作答,若自家儿子在场,他铁定会跳脚拿鞋拔子抽他一耳刮子,叫你丫缺心眼儿!
与此同时,秦王府的李瑜命人备热水沐浴,今日饮了不少酒,一身酒气不太舒服。
仆人把浴桶备好,他像往常那样唤宁樱伺候,却无人应答。
李瑜愣了愣,瞧他这脑子,下午才把宁樱打发出府,竟又忘了。
他默了默,光着赤脚走到浴桶前,缓缓俯下身看水中的倒影。
浴桶中的那张脸完美无瑕,眉是眉,眼是眼,只是表情有些奇怪。
外头传来崔氏的声音,知道宁樱出府无人服侍,便前来询问。
李瑜回过神儿,应道:“我自个儿能行。”
崔氏又问:“郎君房里不能无人照应,晚些时候让谁去耳房候着?”
听到这话,李瑜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语气不善道:“莫要来烦我。”
崔氏:“……”
默默地在心里头叹了口气,直觉告诉她,往后的日子估计有点难熬了,因为那小祖宗当真不是谁都吃得消的,也只有宁樱受得了他磋磨。
怕他传唤,崔氏在外头交代美月和春兰把皮绷紧点,小祖宗跟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稍不留神就得挨扎,别惹恼了他。
美月发愁道:“若是阿樱姐姐在就好了。”
春兰犯嘀咕道:“已经送去袁府了,难不成还讨回来不成?”顿了顿,“就算讨回来,也脏了。”
这话委实刺耳,却也是事实。
女郎家的清白是极其重要的,崔氏皱眉道:“勿要瞎议论。”
两人闭嘴不语。
浴房里的李瑜跟贼似的竖起耳朵听她们悄声议论,脸色隐隐变得有些绿。
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其他原因,他忽然说道:“水烫了,再添些冷水来。”
外头的美月等人忙吩咐添冷水。
哪晓得仆人添过冷水后,那祖宗又觉得不满意,说太凉了。
众人只得又添热水。
结果李瑜还是不满意。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整个浴桶都装满了,众人没得办法,只得又舀出来。
崔氏从头到尾都不敢吭声,因为她知道,李瑜那作精,终究还是不痛快了。
第24章离开的第一天他是骄傲的小公举……
折腾了许久,那作精才靠自个儿把澡洗了。
崔氏怕美月两个丫头惹得他不快,亲自上阵伺候他洗头。
在李瑜小的时候都是她服侍的,两人关系亲近,他再难伺候都会留几分薄面给她,不至于太刁难。
把头发清洗干净后,崔氏取来干净帕子替他绞头发。
李瑜坐在椅子上,闷着脸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见状崔氏也不敢吭声,只低头细心处理那头齐腰墨发。
好不容易把发上的水渍弄干后,李瑜忽然说要去书房,崔氏道:“郎君今日饮了不少酒,明日要上值,还是早些歇着好。”
李瑜“唔”了一声,“就坐一会儿。”
崔氏知他心里不痛快,只得无奈取来交领外袍替他穿上。
那白色衣袍宽松肥大,原本就是轻便的家居服饰,穿到身上松松垮垮,颇有几分文人的君子秀雅。
满头乌发被松散地束缚到脑后,散懒又随意。
崔氏知道春兰想爬床,怕她惹事,故意把美月指去书房伺候。
美月差点哭了,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打交道。
崔氏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她只得硬着头皮到书房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