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翠翠都担惊受怕,见她平安归来,不由得哭了,抹泪道:“娘子可算回来了。”
宁樱心疼地替她擦泪,“好端端的哭什么?”又道,“去给我烧水,我要沐浴。”
翠翠连忙去后厨烧热水,宁樱又吩咐她把药熬了。
翠翠不解道:“娘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樱忽悠道:“近些日月事不准,抓药来调理调理。”
翠翠心思单纯,不懂男女之事,当了真。
宁樱身上残留着好几处李瑜落下来的吻痕,她无视那些痕迹,在房里仔细清理。
与此同时,客栈的李瑜已经醒来,早食都没吃,就叫梁璜安排浴桶沐浴。
不一会儿跑堂小二抬了浴桶上来加热水,待一切备妥后,李瑜才睡眼惺忪起床。
他披头散发坐起身,先取玉钗把头发挽到头顶,又随手拿起外袍披上,光着赤脚下床往隔壁房去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李瑜才穿好亵衣出来。
哪晓得路过书案时,冷不丁看到桌面上留着一枚铜板,他生了困惑,好奇地拿起来看。他身上并未有钱银,都是梁璜在打理,怎么会落下这玩意儿?
恰逢梁璜进来,问他要不要用早食。
李瑜回过神儿,拿着那枚铜板问:“你丢在这儿的?”
梁璜愣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摇头道:“不是。”
李瑜的视线再次落到铜板上,拇指轻轻摩挲上面的字迹,似悟到了什么,顿时被活生生气笑了。
梁璜见他失笑,一时不知所措。
李瑜没好气地做了个手势,梁璜退下去传膳食。
待他离开后,李瑜恨恨地把铜板砸到了地上,它弹跳起来,滚得老远。
他不痛快地取里衣和膝裤穿上,取外袍时,又鬼使神差地到处找寻,把那枚铜板从榻下捡拾起来,一脸青绿,肺管子都气炸了。
那女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故意留了一枚铜板来羞辱他,这是妥妥的把他当成了男妓来嫖,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简直岂有此理!
第44章招财鲤鱼被街坊邻里强势围观的鲤鱼
这是李瑜有史以来第一次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宁樱留下的那一枚铜板着实把他气得够呛,连早食都没怎么吃。
罪魁祸首却丝毫未把他放到心上,该干嘛干嘛,一点都没受李瑜影响。
庖厨里弥漫着汤锅的浓郁香气,宁樱跟往常一样筹备今日要用的锅底,早已把昨晚的事抛之脑后。
接近正午时分,李瑜才板着棺材脸过来。
他一身做工考究的鸦青织锦衣袍,背着手,板着脸,一副被挖了祖坟的模样,叫人不敢窥视。
翠翠在前头擦桌椅,一看到主仆二人就怂了,忙躲进了后厨,跟宁樱说:“娘子娘子,昨天那个很凶很凶的人又来了。”
宁樱:“……”
她琢磨了会儿,那厮忒爱面子,又骄傲自大,若因一枚铜板就要踢她的场子,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
“你别着急,我出去看看,兴许是来用锅子的。”
于是宁樱取了帕子擦手,出去探情形。
当时李瑜主仆刚进食肆,见她出来,李瑜冷哼一声。
宁樱无视他的脸黑,笑眯眯道:“哟,二公子这是吃了炮仗?”
李瑜阴阳怪气地盯着她看了阵儿,才压下不痛快丢出一枚碎银,说道:“给我备乌鳢锅子,若是做得不够好,勿要怪我砸你的店。”
宁樱见钱眼开,忙收下了,高兴道:“必不会让二公子败兴而归。”
李瑜受不了她那副市侩的样子,皱着眉头寻了靠墙的桌子坐下。
梁璜则守在门口,跟门神一样,叫人不敢靠近。
后厨里的宁樱麻利地备乌鳢,她的手艺毕竟是李瑜□□出来的,做出来的东西自然能得他欣赏。
稍后小火炉和陶锅由翠翠送了出来,她很怕李瑜,只觉得那男人虽生得俊,却好凶,让人不敢直视。
翠翠传完菜蔬就躲到后厨去了,宁樱则亲自替李瑜布菜,按照以往惯例给他盛汤。
外头原本有食客想进门,结果被梁璜做了个手势阻拦。
那几位食客见梁璜穿着讲究,又很有气势,心想不知是哪家的仆人这般蛮横。
他们好奇往食肆里窥探,瞥见坐在里头的李瑜仪态端方,一身清贵不凡,便知道来头不小,遂乖乖离开了。
宁樱瞧得干着急,忙道:“梁璜,你不能断我生意!”
梁璜无比淡定回答:“姜娘子今日能卖出多少锅子,全都记到郎君账上。”
宁樱:“……”
这包场简直比踢馆还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