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仆人上茶的时间,苏慕这才有闲心观看周围的情况。
客厅上首已经坐着七八个人,此时全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上神色有些愤怒。
看这些人的衣饰,应该都是医生。聚在一起,那么就是搞了个会诊,但为什么对自己有意见呢
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什么行业,什么地方都要论资排辈。自己年纪太轻,进来既不自我介绍也不行礼问好,这些人见到有些不愉快了。
“管家,这次请来的是哪位名医”
上首主位一个衣着奢华的青年开口问道,声音冷淡,似乎对苏慕来到此处,二话不说就端坐饮茶的举动很是不悦。
大户人家都讲究礼数,突然有人大大咧咧,不遵从于他们的规矩,实在有些刺眼。
管家见苏慕这么不给面子,心里也在暗自腹诽着,听到问话连忙回道:“二少爷,这位是苏医生,刚才三小姐亲自接来的。”
“三妹,没听她说过啊,难不成还真的请到一个了不起的医生呵呵”
说着说着他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哪是什么了不起的医生,他根本就不是医生,只是云京军事学院的教官,一个乡巴佬而已。”
苏慕抬头望去,却见到上官云此时正坐在那个“二少爷”的旁边,此时满面斯文,时不时与那二少爷交谈两句。
这人很是记仇,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有机会就不忘出言讥讽他。
随着上官云的话一出口,不单是那请苏慕进厅的管家面色变了,厅内正坐着饮茶的五人都是面色不好看。
此次会诊请的都是云京鼎鼎有名的医家,突然间请来一个外行,这算什么事
苏慕本来见到上官云在场,有些惊讶他手段不错,昨日出了那么大的诊断错误,都没有受到责难,仍然是人家的座上嘉宾。
这人实在是有几分本事,交际能力就不简单。
“不是医生,请来会诊做什么”
“这么个后生,也配跟我们坐在一起三小姐过份了吧。”
“不知礼数的军士也被引进客厅奉茶,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几位原本悠然自得的老者,此时纷纷开声说话了,扫了一眼苏慕就不再看他,似乎不想与他为伍。
“这应该就是白婉秋的报复了吧,这女人真狠啊,请人来医病却什么都不交待。只是把自己送进大厅,就得罪了许多人,果然是好算计。”
苏慕心里转着不相干的念头,见此时差不多已经变成众矢之敌,再不出声,此行就得把面子丢光。
再见到那上官云眼神中隐晦的得意,心想这小子也实在阴险,挑起矛盾后就装做事不关己的模样。
却是不能不反击了,他把茶盏放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我不是医生记得上官兄昨日也是这么说,结果呢,现在出事了吧,把人治瘫痪了。”
见厅内众人都侧耳倾听,苏慕慢慢饮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
“你当时怎么说来着哦,你说老人家是心脏病,没有大碍,很容易就治好。我就叫你看仔细点,这样治铁定不行,你也是说我乡巴佬,不懂瞧病。现在再来看看,那老人治好了吗高明的上官大医生,那病人有没有被你治死呢”
上官云的面色黑了下来,苏慕一开口就直接命中要害,昨日他判断是心脏病发,言之凿凿,在座众人都是知道的。
一开始也是按他的意思,当做心脏病来治。结果一治就坏了,病人瘫倒在床,跟死人相比,也只是多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才请了许多名医一同会诊。
这老人身份尊贵,被请的人也要给面子,要不然,有点声名的医生谁不自恃身份,哪能聚在一堂。
听得苏慕这样说的一番话,他们看着上官云的眼神就有些古怪起来。
第七十四章先收钱后办事
把老人治坏瘫痪之后,上官云费了许多唇舌才把责任推卸掉,让别人不再针对于他。
这些医生也是念着他的家世背景,作为同行也不便把他往死里得罪,毕竟行医之时,断错病也是难免。
好在没有用药,还不算医疗事故,只是看走眼而已。
别人给面子,苏慕可不会给,上官云几次针对他,怎么会不使劲揭疮疤,怎么让他难受就怎么说。
听得他揭开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不单是上官云受不住,主座上的二少爷也是面色阴沉,扫了一眼身侧没有说话。
苏慕一句话扭转局势,此时当然更得乘胜追击,这些人刚才一个两个的很不客气,真的把自己当做乡巴佬看待了。
“上官兄的医术如此高明,只是把人治得半死,也算万幸了,不知在座各位名医,可想出什么好法子了”
“苏慕一见各位就觉得都是医术高深的前辈,想必,治疗老先生的病那是手到病除,轻松写意。”
这嘲讽开得实在有些大了,刚才出声讥刺苏慕的几个名医顿时面色通红,有些下不来台。
他们哪能手到病除,正因为谁都找不到稳妥的法子,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白老先生的病,才会在此会诊。
想要集思广益,商议出一个好办法,坐了大半个上午,还没有半点进展,此时被苏慕含枪夹棒的这么一问,全都感觉面上无光。
主座二少爷的耳根子似乎有些软,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待苏慕说完,他的目光看着几个医生就有些猜疑。
这是怀疑自己是欺世盗名的庸医了啊,几位名医内心暗暗骂,这新来的小子真不讲究,同行不说相扶,但也不用这么揭短啊,还会不会做人了
他们这时都已经忘了,刚刚苏慕进厅时,自己是怎么样的一副嘴脸,又扶了没有
上官云此时不敢说话,一脸的窘迫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想开口挖苦苏慕几句,也感觉没底气。
昨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所下的诊断,并不只有苏慕听到,白三小姐可也知道的,想要抵赖却是无用。
后来治坏了人,白婉秋虽然没对他大骂吼叫,看他的眼光却是十分冷淡厌恶,显然是想起当初自己赶走真正能治的人,心里起了疑心。
坐在客座上首的一个白发老者坐不住了,刚才就是他跟着上官云说苏慕不知礼数,此时面色阴沉的说道:
“这位苏教官,看来你是很有把握医治白老先生了,不妨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是啊是啊,章医师说得是,后生,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啊,只懂得攻击别人,自己没有本事,那就没意思了。”
“想来也只是空口大话,昨日所说会瘫痪或许就是瞎碰。危言耸听,谁不会啊无非是想捞浮财的江湖骗子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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