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一瞥,已能看出那人高眉深目,不似中原人士。夏侯瑾轩不由心中一惊,心想不会这么准,真的让他们遇到宵小闹事了吧
皇甫卓说道:“你先回去,我跟去看看。”语毕,沿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夏侯瑾轩阻止不及,心中似觉不妥,但又实在放心不下,跺了跺脚,从怀中掏出一杆判官笔,在墙根速速刻了个夏侯家记号,也提气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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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彰死死盯着少女手中的玉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怎么得来不重要,从谁而来才重要。”少女那娇媚的声音说道,“想要两位少爷的命,各位老爷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轩厅里一时鸦雀无声,都齐齐望向皇甫夏侯两位苦主。皇甫一鸣上前一步,冷哼一声:“宵小之辈也妄图要挟皇甫家之人宁洒热血也绝不向贼人低头,纵然死了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皇甫兄,这”欧阳英迟疑道,无论口上如何严厉,皇甫一鸣对独子的疼爱自是不比任何父亲少一分。
“皇甫兄说的不错,”夏侯彰长叹一声,“贼人挟持犬子和贤侄,正是忌惮你我二人,若我等束手就擒,怕是反倒害了他们性命。”
“不错,”皇甫一鸣拔剑在手,“先擒了这几个小贼,再作理论”
那少女扑哧一笑,嫩白素手招了招:“好呀,有本事你就来试试呀”
听这有恃无恐的口气,夏侯彰心中一沉,不由迟疑。
皇甫一鸣已然捏好了剑诀,正待出招,忽觉气海中空空如也,一口真气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不禁大惊失色,再左右一顾,见夏侯欧阳二人脸色也是青白交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登时双目暴睁,怒道:“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哟,还挺凶的。”那少女得意七分鄙夷三分地笑了,“各位大老爷别费心猜了,答案在这儿呢”纤纤玉指转了一转,指向了火塘,“在咱们苗疆的树上常长一种叫金兽的沫子,就这么烧上一烧”语调一转,“倒也没什么。而你们享受的美食里呢,有一种香料叫瑞脑,本来也没什么。可这两样要是合在一起,”玉指一点,“就是你们这个样子咯这就叫瑞脑消金兽。嘻嘻,就算你们每样酒菜都试过毒,也察觉不到。”
知道她所言非虚,欧阳英反而定下心来,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少女还待说话,身边那看起来像是头领的汉子抢在前面,言简意赅地答道:“净天教请各位走一趟。”众人这才向他细看去,只见他身材长大,肤色苍白,眼神十分冷淡,散发披于脑后,发色微微发红,右手缠着的布带已经去掉,露出鲜红的火焰纹身。
夏侯彰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个人:“血手厉岩”
“厉”皇甫一鸣一惊,恨恨道,“原来是沙陀人的贱种”
“沙陀”二字一出,众人无不觉得背脊一寒,即便在所有蛮夷戎狄之中,沙陀人也是首屈一指的凶狠彪悍,且有烹食战俘的传统,是以在礼义传家的中原人眼中向来最是恐惧也最是鄙夷。然沙陀人却也是最好的佣兵,本朝一统中原时就曾借助过他们的力量,从那时起,沙陀人的一支便被赐予汉姓、融入中原。只是这般不光彩的发家史自然无福写入史籍,是以百年过去,记得的人便寥寥无几了。
闻言,那少女登时怒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本姑娘有七百八十六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阿萝,别跟他废话。”厉岩冷冷说道,“孙山,请各位门主上车。”
被点到名的手下点头称是,对其他人一使眼色,那几个膀大腰实的汉子一齐行动起来。
皇甫一鸣哪里肯依对众弟子道:“跟他们拼了大不了玉石俱焚”奋起余勇,刷刷几剑刺出,倒真不负剑术名家的盛誉,每一式都是大开大合,却又甚少破绽,立时逼退了进攻。
众人一听“沙陀人”的名号,哪还敢存侥幸之心无不用命。可越是使招,浑身的力气泄的越快,渐渐地连兵器都要举不起来。幸好后堂还有不少不够资格上桌的低阶弟子,听到响动,此时皆出来抵挡,双方乒乒乓乓地斗在一起。
厉岩顿感不耐,只见手起掌落,敢近他身的弟子们登时被掀翻在地。
那边厢打得热闹,有心无力的也忙着心急如焚。凌波冷眼看着,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被打斗吸引了去,悄悄给妹妹使了个眼色。到底姐妹连心,凌音知她心意,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凌波正待行动,凌音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角,低声说:“姐,咱们换一下,欧阳门主我来。”凌波诧异挑眉,但事非寻常,现下也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便先点头应了下来。
她不动声色地慢慢挨到夏侯彰身边,低声耳语道:“夏侯门主,请您不要声张。晚辈虽有解毒之法,但如今内力俱失,恐非半刻可成。若您信得过晚辈,便请平心静气,切不可运功相抗。若同意,请您看一眼右侧如何”
夏侯彰闻言,缓缓抬眼向右侧的欧阳英看了一眼,正见他与凌音也是差不多情形,心里顿时敞亮,这对姐妹不先给自己解毒而先顾着他们两个,便是敬他们乃武林前辈,信他们更能镇得住场子。当下不再犹疑,眼睛虽仍盯着场中战况,心神却已宁定下来。
凌波轻声道了句谢,从腰带中摸出几支银针,瞅准了穴位开始运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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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边厢仍在乒乒乓乓哎啊不绝,只苦了堂中的杯碗桌椅,被人推来挡去,不多时便没几样完整,直教躲在柜台后的暮菖兰看得心疼不已。
这时候,谢沧行凑了过来,笑嘻嘻道:“掌柜的,我看你这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大生意,要赔本啊。”
这不是伤口上撒盐么暮菖兰登时怒火中烧,纤纤玉足毫不留情地踏上了那张可恶的笑脸,“你给我滚”谁曾想这轻轻一脚竟把他踹了个底朝天,滚了好几圈才停住,好巧不巧地停在厉岩跟前,抬眼一看,一声惨呼:“掌柜的你害死我了”
暮菖兰愣了愣,要说他们开店做生意,铜壶煮三江,八方皆是客,管你是黑白红绿哪一道,道道不相帮。可这下倒好,怎么像是她要出手相助一般
厉岩皱起眉,抬起一掌就向谢沧行后心拍去。见状,暮菖兰也顾不上犹豫,抄剑在手,只见一道绿影闪电般地直奔厉岩而去,那一剑如惊鸿掠水,极迅疾、极凌厉。
厉岩听见破空之声,正欲回掌抵挡,眼前谢沧行突然发难,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双掌在地上一拍,本来极狼狈的姿势,登时倒起如隼,一个翻身,大鹏展翅一般向着厉岩击落。
两相夹击,厉岩眼看着避无可避,只听嗤嗤两声,两枚银镖直向着暮菖兰后心打去。这可真是螳螂捕蝉、一波三折。暮菖兰只得撤剑抵挡,厉岩少了一方劲敌,从容许多,当下身子一拧,硬生生移开两尺有余,只觉一道掌风从颊边掠过,不由心中一凛,心道这不起眼的伙计竟是个扎手的硬把式。
一击不中,谢沧行挥拳再上,直击厉岩胸口,招式平平无奇,直来直往,速度也不见多迅疾,只有厉岩知道,这一拳击出,就好似空中猎鹰俯瞰着猎物,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被它一双冷眼笼罩其中,心下微微一骇,随即镇定如初,当下以快打稳,以攻代守,五指并拢双掌成钩,施展出一招“螳螂捕蝉”,一前一后奔着谢沧行腕间七寸而去。
gu903();谢沧行不慌不忙,以拳变掌,以掌带指,一手擒拿也捏向厉岩腕间命门。这一下极快,路子也十分刁钻,厉岩只得撤手后退。然而此举正中谢沧行下怀,只见他右掌倏地握回成拳,再向厉岩胸口击去,仿佛这一招从始至终并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