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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两组脚步声似是从前门出去了。

两人对看一眼,夏侯瑾轩哪能不明白好友的想法面露犹豫,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道他们去见的是什么厉害角色,贸然跟上,恐怕不妥。”

皇甫卓皱眉看着他:“你回去报信,我跟上看看。”

夏侯瑾轩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大摇其头:“不行你一个人去更不行”沉吟片刻,“算了,我跟你同去,两个人好歹有个照应。”一边在墙上刻下夏侯家印记,一边说道:“爹见我迟迟不回,定会派人来找。咱们沿路留下记号,自个儿务必小心些。”皇甫卓点头同意,便又齐齐跟了上去。

出了小巷,那两人着实走了不近的距离,幸好他们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死命地劝着,走得不算快。走着走着,就到了镇子外一处小山林,汩汩山泉弯弯曲曲地朝着洞庭流去,奔湍击石,泻玉堆雪,月色之下叮咚作响,若不是这般境况,夏侯瑾轩说不得要吟上几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之类云云。

他们跟着两人也不知在林子里绕了多久,腊月的天气竟都出了薄薄一层细汗。这时候,前面那两人似是终于达成了一致,突然加快了步子,身子忽然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掠去。皇甫夏侯二人俱是一惊,赶忙提气跟上,再也无暇顾及什么记号。

只见前头二人一个如飞鸿踏雪般轻盈灵巧,呼吸也轻细绵长。另一人却是气喘如牛,步子沉重,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足印,可每迈出一步,少说也有三丈远。两人一拙一巧,俱都健步如飞,速度奇快,且奔了良久,竟没有丝毫乏力的迹象。皇甫夏侯二人少有这般全力奔驰的经历,都有些气虚腿软,可追了这许久,都激起了一股子好胜心,不愿就此放弃了,强提一口气,再度加快了步伐。

这般强追,哪有不被撞破之理前头二人显是察觉了身后带上了尾巴,但也不知是不愿惹麻烦还是怕耽搁时间,只是更加提高了速度,以甩掉追兵,两组人一前一后地在林间山地上你追我赶,终究还是前头的人更胜一筹,渐渐地没了踪影。

皇甫卓一边平复气息一边说道:“此二人不简单他们口中的援兵恐怕更加厉害,你可有带信号火弹速速请人主支援。”

夏侯瑾轩有些犹豫:“火弹动静太大,若是没叫来援兵却惹来强敌,岂不呜呼哀哉依我看,那二人既知有人跟踪,定会通风报信,咱们找了人来,也多半会扑空,不如速速回返,请爹爹他们严加防范。”

皇甫卓略一思索,颔首道:“言之有理,那咱们”话音未落,脸色忽然一变,倏然转身,右手搭在了剑柄上,“有人”

夏侯瑾轩一惊,也忙转过身去,两人相背而立,各自警戒。就听四面八方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每一棵树后都躲着人似的。两人心中大骇,这群人怎能来的这般快

只听得砰砰一组重重的脚步声,是先前那洪亮嗓子去而复返,插着手往二人眼前一立,露出一张憨厚朴实的国字脸,嘿嘿一笑:“二位少爷好啊。”

正文章三漫漫长夜4

另一边,那渔人打扮的瘦高个儿抬起斗笠,果然是高鼻深目的异族长相:“我还头疼怎么把你们引出客栈,想不到二位竟自己跑出来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夏侯瑾轩暗自喊糟,看来一时不慎入了瓮,不动声色地游目四顾,搜索着脱身途径。但情形却不容乐观,若是比轻功,光亮了相的这两位,他们就棋差一着,更何况四周少说还有三四人,硬闯怕是凶多吉少。

那边皇甫卓也意识到中计,沉声问道:“你们有何目的”

“哼,还能什么目的”瘦高个儿阴恻恻地笑了,“大少爷你说呢”

皇甫卓正待开口,夏侯瑾轩忙偷偷顶了顶他,朝着那瘦高个儿软软一笑,这笑在月色映照下格外温润,带着一股初生牛犊的天真,藏着一丝忐忑不安的怯意,无来由地让人生不起戒心:“几位大哥,古人云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强不执弱也,众不劫寡也,诈不欺愚也,是以仁者誉之”

一通之乎者也只听得净天教众人一头雾水,正要呵斥,就听他又道:“相逢即是有缘,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的,请众位英雄笑纳。”这话可是任谁都听得懂的。原本躲在树后的四个人也不知不觉间都站了出来,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齐齐盯在夏侯瑾轩身上。

就见他一会儿从腰间摸出几枚碎银子,一会儿从袖子里抽出几张银票,项间一枚掐丝镶翠的金玉满堂足金长命锁,发上一根俏色羊脂玉麒麟簪,怀中一块寿山田黄冻的印章不一会儿功夫就变出一把银钱饰品,嘴上还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大哥千万饶了我二人性命。”

那洪亮嗓子一瞪眼,不耐烦道:“谁是为了你这些劳什子”话没说完,夏侯瑾轩已经近了眼前,一见着他手里的物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乖乖龙的咚,这富家公子可真不是盖的,随随便便一掏,就都是镶金带玉的好货,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强压下心头的渴望,粗声粗气地说道:“谁要你的东西了咱们要的是抓你们回去我劝你们乖乖听话,免得皮肉受苦”

夏侯瑾轩被他的凶神恶煞吓的一缩,又自作聪明似的哦了一声,怯怯地说道:“这些不够、要爹爹再送些来是吗今日出门匆忙,是小弟疏忽了”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有样物事,诸位英雄定然满意”说着把那些令人垂涎三尺的好东西随意往地上一扔,又开始在身上东翻西找了起来,边找边可怜兮兮地讨饶道,“就别劳烦爹爹走一趟了,不然爹爹定要责罚于我。”

净天教众人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珠,连眼皮都不敢眨,心道这保准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无论他左翻右翻,“那样物事”就是没有现身,又都忍不住抱怨,你说这富家公子没事穿这么复杂的衣服做什么

夏侯瑾轩一副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口上不住地说“劳各位稍候”云云,吊足了胃口后,终于展颜一笑,“有了”说着右手攥拳平举出来,手掌缓缓打开。

洪亮嗓子一马当先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就在那葱白玉指即将展开之际,夏侯瑾轩左手突然发难,判官笔一招仙女引针,点向他的印堂,同时喊道:“皇甫兄,快走”

变起迅速,那洪亮嗓子完全无法反应,眼看着笔头就要点中要穴,夏侯瑾轩突然一下心慈手软,又奔向神堂穴而去。

就这么一个犹豫,只听呼的一声,一顶斗笠飞旋而至,挡在洪亮嗓子面前,笔头撞在上面发出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谁曾想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茅草斗笠,内里竟是精钢打制夏侯瑾轩震得虎口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gu903();红衣身影刚一撤下,白衣身影上,正是皇甫卓。夏侯瑾轩的一肚子鬼点子,世上除了夏侯彰,就属皇甫卓心里最有谱。从那不知所谓的长篇大论开始,他就知道这家伙定然又有了什么计较,手一直搭在剑柄上,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见夏侯瑾轩左手微动,几乎同一刹那,长剑立时出鞘,一招金针指南直刺那洪亮嗓子的咽喉。忽见精钢斗笠飞卷而至,电光火石之间,皇甫卓手腕一抖,临时变招攻向那瘦高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