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话间暮菖兰已经走到两人跟前,拉着夏侯瑾轩左看右看:“一转眼长这么大了,真是越生越俊俏来,喝碗水,路上累着了吧没关系,到了地方就一切好说”
夏侯瑾轩与谢沧行两人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好容易看她喘口气,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场白,就见暮菖兰一拍脑门:“哎,瞧我这记性。”边说边侧身让出身后一人,“来,这是你叶霖表哥。”
在她身后,端端正正地站着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子,着一身灰色长衫,头上梳着高髻、包着逍遥巾,温和朴实,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邻家大哥的亲切,不怎么显眼,以至于站了这许久都没有人注意到他,可一旦注意到,就很难不产生好感。
但谢沧行可没这么容易上当,暮家的人没一个是等闲之辈,能让旁人特别是他谢沧行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种才能,更遑论没准还身负多少深藏不露的本事呢
暮菖兰口中的“叶霖表哥”则一直维持着温润的微笑,朝两人点了点头:“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随即状似无奈地说道,“小兰儿就是这性子,可别吓着你们才好。”
夏侯瑾轩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听到什么也不会感到惊讶,不料此言一出,竟再度目瞪口呆,这男子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莫非年纪比暮姑娘还长些
谢沧行也是一脸呆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兰儿呵呵”
暮菖兰厉目一瞪:“你敢再叫一次试试”
谢沧行连忙后退一步,搔搔头,嘿嘿笑道:“我什么也没说。”
暮菖兰哼了一声,斜睨他一眼,转身朝朱雀门走去:“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跟上队伍。喂,你,还不快赶车待会儿那边的军爷要检查,叫你拿什么就拿什么,手脚放勤快点。”
谢沧行对于分配好的角色完全没有置喙余地,哑巴吃黄连,只好乖乖做苦力。
夏侯瑾轩拼命忍住笑,凑到暮菖兰身边问道:“暮兰姐姐,凌波道长和”
“杨公子,”暮菖兰打断他,眨了眨眼,低声道,“放心吧,一切都好,待会儿见着他们再细说。”
夏侯瑾轩点点头,开始闲扯着一些七大姑八大姨是否安泰之类的闲话,竟然聊的有鼻子有眼,听得另外两人叹为观止。
聊着聊着就排到了朱雀门。
和凌波龙溟入城时不同,如今的朱雀门甬道两旁足足站了十来个凶神恶煞的鞑子兵。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单单手按刀柄瞪着来人,就足够令人胆寒的了。更不用提城楼上箭垛后还驻扎着一支不知多少人的小队。
不过真正干活的还是投降的汉兵,此时数量增为了四人,两个负责在门前盘问,两个则到处走来走去地巡逻,看看排队等着的人有没有什么异状,说搜查就搜查,说没收就没收,简直就是变相的勒索,光那一副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模样,已经令人十分不舒服。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那些鞑子兵则是视而不见,谁知道这些勒索来的财物有几成最终落入他们的腰包
长安城被占领不过短短的时间,这些降兵就从起初的战战兢兢,变成了如今的作威作福起来。
夏侯瑾轩一边庆幸自己听了谢沧行的话,什么贵重东西都没带,一切交给暮菖兰安排,不然铁定要遭殃,另一边又为他们这种行为感到忿忿不平。
暮菖兰悄声解释道:“说是前几天有人半夜行凶,现在正在全城戒严抓捕凶徒,所以这帮子城门卫的权力也一下子水涨船高了。”
夏侯瑾轩心念一动:“这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真有凶徒,抑或是如他所料的那样,欧阳英已被秘密囚禁在长安某处,他们只是寻个由头加强戒备
正文章二十九多情无情8
这时已轮到了他们,暮菖兰摆手示意他噤声,就见叶霖走上前去,对着卫兵恭恭敬敬一拱手,指了指夏侯瑾轩笑道:“官爷,这就是我刚才对您提过的表弟。”边说边递上一分户牒。
夏侯瑾轩适时地露出一抹温和无害的微笑,那卫兵只扫了一眼就把他划入了“不可疑”那一档,只是目光在谢沧行身上逡巡了许久:“这家伙块头挺大啊,练家子吧”
暮菖兰忙道:“他呀,粗人一个,倒是有股子蛮力气。不然,婶娘也放不下心让轩哥儿跑这么远。轩哥儿在家里头,可金贵得很呢”
那卫兵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边看着户牒,边对着夏侯瑾轩闲聊道:“我记得他们刚才说,你是从汉中过来投亲避祸的那你娘怎么不一道来就这么丢下尊长跑了”
夏侯瑾轩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得涨红了脸,看起来倒有几分羞愧难当的样子。
谢沧行灵机一动,答道:“禀官爷,咱们家老爷夫人离不开住惯了的地方,再说虽然兵荒马乱,也不见得就没有活路,只是小少爷可是独苗,这条血脉怎么也得留住。”
暮菖兰瞟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脑筋转的倒是快。
那卫兵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他们都顺顺当当地答了,总算过了关,暮菖兰便开始讲起现下情形和江北形势,包括几天前龙溟与凌波那趟杨家之行,以及他们与沈天放的几次商讨。
听闻三大世家欲将江南武林统合起来,与江北义军同心协力收复中原,沈天放等人自是喜出望外,尽管得知了蜀中变数,也不能浇熄大伙儿兴奋的心情。
只不过,比起人手,江北义军更加急需的乃是钱帛兵器。
潼关以东最缺钱帛,燕然三部联军大肆掳掠之下,整个中原去年的收成寥寥无几,无家可归的流民饥民却是漫山遍野。虽然义军极得民心,又争取到了不少富商大户或明或暗的支持,可仍是杯水车薪,好容易熬过了冬天,各路义军都已捉襟见肘。
而关中缺粮还在其次,兵器却是头等大事。夜叉对金铁器物管制极严,总不能让兄弟们赤手空拳地和铁骑对阵。因此,当务之急是筹集一批粮帛兵器偷偷运往江北,以解燃眉之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夏侯瑾轩沉吟道,“这倒是合理。”
谢沧行啧啧嘴:“这可不容易,鞑子又不是睁眼瞎,那么一大批货物,怎么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运过来而且中原那样子,简直没剩下几块好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恢复得了的,若是不能很快击退鞑子,这运粮运货,兴许还得是个长期活计。”
夏侯瑾轩有些吃惊,一路走来,关中的麦子已是长势喜人,难道中原的境况竟然会差那么多吗他一会儿觉得这该感谢幽煞将军,至少能保得一方平安,一会儿又觉得这都是他的错,既然他位高权重,手里又握着世上最精锐的骑兵,为什么丝毫不阻止三部联军对中原的破坏
叶霖看着谢沧行,笑吟吟地说道:“想不到谢兄对中原情形也了如指掌。”
暮菖兰瞟了一眼依旧老神在在的谢沧行,说道:“总之,情况就是这样。详细的,大伙儿再一同商量着办吧。”
夏侯瑾轩点点头,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当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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