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龙幽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魔翳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术里,莫测高深地说道:“你跟着他时日最久,果然最明白他的心思。”
术里不明深意,心中忐忑地低下了头。他没有想到,最熟悉龙溟的不是他这个贴身护卫,而是魔翳,他能想明白的事情,魔翳怎能不明白不说,无非是故意折腾一下龙幽罢了。
“龙溟的事暂且不提。”魔翳说道,从袖中掏出一卷布帛扔给龙幽,“这件事幸好还可以挽回。”
龙幽接过一看,登时一惊,这不是欧阳英的血书吗“舅舅从哪儿得到的”难道夏侯瑾轩他们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魔翳冷笑:“托你的福,他们几个都还在活蹦乱跳。你可知道欧阳英的性命是钳制折剑山庄最好的筹码,只要欧阳英还活着一日,咱们就有一日不用担忧蜀中出兵,铁鹞骑就可以自由调入关东,协助大王平定乱局。中原的形势我也与你分说过,你窝在关中是清闲,难道就不为你父王想想吗”
龙幽一窒,一时竟无言以对。
“同情敌人,就是对自己人最大的残忍。”魔翳说道。
龙幽闻言却摇了摇头:“不,我并非同情欧阳英。我只是敬他是条汉子,不该死的无声无息。是英雄就值得尊敬,不论是敌是友。草原上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不一贯如此吗”
魔翳皱眉不答,转而问镜丞:“你也这样认为”
“我”镜丞默默地垂下了头,没有回话。
魔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若只是龙幽的个人看法,妇人之仁也好,少年意气也罢,压一压即可。但若其他将领也这样认为,那此事就有待商榷了
正文章三十二皮里阳秋5
龙幽沉吟片刻,又道:“舅舅,我知道你和大哥费了不少心思布局良久,才能几乎兵不血刃便有了如今局面。可将士们都要闲的发慌了呀汉人想打,尽管来便是了,难道咱们还怕打不赢不成何必使这些弯弯绕的手段”
魔翳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不予置评,转向术里:“你看呢”
术里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小心翼翼地答道:“属下愚见不足取,但,料想将军也是同意二殿下的做法的。不然,他就不会这么尽心地帮他们逃走了。”
龙幽眼睛一亮,猛点头,有了龙溟的支持,总感觉底气足了许多:“对,大哥一定也这么想”
魔翳一声长叹:“他也实在太纵容你了。”不过龙溟的想法,他也能猜出一二,当时出现在地道出口处的不止龙幽,还有一个镜丞,想来这也是促使龙溟做此决定的重要原因。这二人都是他倚重的左膀右臂如今是,今后更加会是,对他来讲,他们的心情比十个欧阳英都要重要。“去吧,你不是想把欧阳英的棺木送回蜀中吗去安排吧。”
龙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赶忙点头如捣蒜,一转身就跑得没了影,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魔翳轻轻摇头,对术里说道:“起来吧,带我去看看那只畜牲。”
术里一怔,这才醒悟过来这指的是夜影,看来不论表面上多么不急不缓,大长老对将军的安危仍是十分在乎,不亲眼见到无法安心。于是他连忙起身,领着魔翳走出了营帐。
夜影果真十分惬意,正心满意足地打着盹儿,夜叉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来了,也只警觉地瞥了一眼,又继续大摇大摆地睡了起来。魔翳却毫不在乎,反而几不可查地笑了笑。
术里连忙垂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只悠闲休憩的神鹰,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他的主人一般。
魔翳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在我夜叉,若是大长老与幽煞将军意见相左,该听谁的”
“这”术里为难道,“大长老的地位高于将军,但,若是论铁鹞骑的部署,那就”边说,他边偷觑着魔翳的神色。他跟着龙溟已经很多年,和魔翳的接触也不少,可事到如今,仍是一点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只听得魔翳对着夜影喃喃念叨:“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不回来”似在问它,也似在自问。
仿佛听到了他的问题,夜影张开眼睛,一对如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术里一怔,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魔翳也没指望谁能给出答案,转而对夜影说道:“走,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送走了送信的黑鹰,夏侯瑾轩一行人决定休息一番,好好恢复一下体力。
连番大乱早就折磨得大伙儿身心俱疲,几乎个个精神不济,只勉强撑着而已,实在不适合继续行动。此后也不知有多少硬仗等着他们,身体状态往往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况且,如今四处皆是连夜搜索他们踪迹的追兵,贸然离开这天然的躲藏地反而容易被发现,一动不如一静。
算起来只有凌波今夜历事最少,守夜之责说不得要由她承担。这显然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好时机,是以大伙儿皆没有异议。
为保险起见,众人又换了个处所歇脚夏侯瑾轩脑中的那幅地形图再度派上了用场。他们所选的地方是两条沟壑的交汇处,中间一道低矮的黄土梁相隔,男女各处一边,既方便相互照应,又不至于两两相对、感到尴尬。
黄土地上白天晒得滚烫,夜里却又冷得刺骨,可众人此时也顾不上这许多,倒头就睡。
凌波听着暮菖兰的呼吸声,以及夏侯瑾轩偶尔传来的梦呓,心里头愈发地堵得慌人多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夜深人静,那些个伤感、彷徨、甚至恐惧,都会不经意地冒出头来。
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呢更重要的是,今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想着想着,忽然听得有人低声唤她:“凌波。”
凌波一惊回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师伯。”正欲起身,却被谢沧行按住,他顺势坐在她身边,侧耳倾听,暮菖兰的呼吸仍是轻缓绵长,并无波动,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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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也意识到自己险些泄露了师伯的身份,心中忐忑,觑了觑谢沧行,只见他一语不发,只是皱着眉,时不时瞟她一眼,似乎在头疼着该如何措辞。这般做派更让她心中不安,却又不敢妄自揣测,只好老老实实地低眉顺眼,等他开口。
谢沧行为难地骚了骚头,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里,竟没有一项可以教他如何妥善处理现在的情况。他自认看人的眼光算是不差,但女儿家的心思却是完全摸不着头绪。再加上这位师侄平日里乖巧听话,又沉默少言,从来没有过可供参考的先例,他更加摸不透了,踟蹰了半天,也只模糊地问道:“你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在他踟蹰的时候,凌波的心思也在不住地转着,此时早已猜出了师伯真正想问的是哪一桩。她不由自主地缓缓摩梭衣角,说道:“师谢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此次事情泄露,必有源头。除了你我二人,没有人是绝对可信的。”
谢沧行回道:“在知道全局计划的人里,若除去沈家那位公子哥儿不算,我们当中最可疑的却是他,不是吗”其他参与人员虽然不少,但每人也只知道那么点皮毛而已。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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