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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涌起一丝悔意。

不论范福是怎样的人,至少对夜叉,他是无过且有功的。而自己,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处死了一个有功之人。

当龙溟赶到的时候,就见到范福被奔宵沉重的身躯压在底下,身边围了好几名沈家弟子,纷纷回头朝沈天放摇摇头,看来是不活了。

龙溟松了口气,但同时心情又有些沉重。或许是心中有鬼,龙溟总觉得范福在瞪着自己,那眼中有着不敢置信、愤怒与怨毒。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出手那一刹那的犹豫,眼前之人竟然一息尚存,只是已经无法言语,只能徒劳地瞪着他。

然而实际上,范福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奋力地扭动僵硬的脖子,睁大双眼,想要看清那个他曾经痛恨、曾经恐惧、也曾经真心臣服的人,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这就是对方给自己的答案。

龙溟范福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虽然龙溟从未告诉过他,可他却暗中研究过印信上有如鬼画符一般的夜叉文字。真相是令人震惊的。

他忽然有些想笑,他曾经真的以为遇到了赏识自己的主人,曾经真的想要全心效忠,所以才会用上全部的诡诈与狠毒,可惜啊

因为他们都是诡诈之人,所以他注定了不被龙溟所信,而龙溟则注定了无法信人,永远都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也注定会死于尔虞我诈之上。

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思及此,范福竟然真的笑了,只是口中涌出的血沫使这个笑容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他自己却似乎毫无所觉,只顾着盯着虚空中的那一个方向,对着他想象出的那一个人影说道,我会在地下看着的。

“师父,我知道的情况就只有这么多。”铁笔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谢沧行拍拍他的肩膀:“也难为你了。”

暮菖兰问道:“那现在现在他在做什么”

“呃,大约是凌音在盯着,要问她才知道了。”铁笔答道。

夏侯瑾轩忍不住叹气:“想不到还是被摆了一道啊。”

如今“奸细”已然伏法,但却不知道消息是否已经走漏。为保险起见,沈天放已下了决心要改变义军转移的路线,然而这一来,这样就让夏侯瑾轩原本天衣无缝的伏击计划处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位。

这伏兵都派出去了,却突然改了路线,要怎么收场

思及此,夏侯瑾轩不由得无奈苦笑,看来,龙溟对操控全盘的掌控欲,可比自己还要强上许多,非得要拗到自己中意的战场才行。

夏侯瑾轩苦笑,他还是太小看对手了。沈天放也是有野心的,自然不会任由自己联合皇甫卓成为义军暗地里的真正统帅尽管他们两个都在明里暗里一径表明无意权势,只愿在背后出出主意,可仍是让人起了防备之心。

或许龙溟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有此一招。他手里一直捏着那面令牌,也是为了有此一日。真的是好长的线、好强的耐性。

“乌鸦嘴,这下可怎么办啊”瑕完全没了主意。

夏侯瑾轩沉吟片刻,答道:“唯有派人速速知会各路伏兵,尽快赶到新的地点。若义军主力能撑到援兵到来,仍是有很大胜算。”只是从九成胜算变成了五五分成的局面。

暮菖兰抚额问道:“可关键在于,一旦换了路线,谁知道鞑子从哪儿来”

正文章四十一黄雀在后4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夏侯瑾轩无奈笑笑:“老办法,只有靠猜了。”

现场霎时一静,又顿时炸开了锅。

瑕率先发难,杏目一瞪:“你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

夏侯瑾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咱们有详细的山川舆图,如果再能知道鞑子如今屯兵何处,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有一点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看向铁笔,“上官公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在什么时候把消息传出去的呢既然如今看来并非通过范公子了。”

“这”铁笔困惑地挠挠头,“按理说没机会呀我和师妹一直轮流盯着呢”

当然,为了不被他察觉,他们两人只能守在院外。但只要有人进出,就不可能漏掉才对。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暮菖兰忽然灵光一现:“哎呀咱们怎么忘了那天听凌波道长的意思,没准他养了海东青呢”

夏侯瑾轩恍然大悟,可不是若非如此,凌波又怎会突然没头没尾地突然问起一只鹰的事情,也不可能有机会见过才对。

闻言,铁笔并不认同:“这也不该呀师父专门交代过我和师妹,就算是一只信鸽也不会放过的。”

夏侯瑾轩叹气:“就算如此倒也不难。若上官公子本人出了院子,二位是否也会随着一同离开”

铁笔怔了怔,点了下头。

谢沧行弹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这不就结了人家早把消息已留在院内某的某个地方,等着那什么鸟自己去捡了。”

夏侯瑾轩点头:“如果那海东青真如传说中一般通人性,认出某种印记而将其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铁笔确实无法反驳,只好无奈地笑笑。

暮菖兰摊摊手:“这下可好,连什么时候送出去的,也不知道了。”

瑕看大家又开始皱眉头,连忙打气:“哎呀不要皱着个眉头嘛想来总是在凌波道长见过他之后,早不过今天的。”

“不论如何,咱们的消息是不能再泄露出去了。”夏侯瑾轩与谢沧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瑕立刻不满地叉着腰:“你们两个又在打什么哑谜”

暮菖兰冷冷一哂,扫了二人一眼:“看来,你们是终于打算对上官彦韬下手了。”

“是。”谢沧行回道,“明天大伙就要出发赶往运城了,我可不放心让他跟着。”

“必须把他留在芮城。”夏侯瑾轩下了最终结论。

黄河边上三月的天气,入了夜还带着几分冬日里剩余的凉气。晴朗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一轮高悬的明月就显得格外清晰。

凌音躲在树木掩映的廊道之后,百无聊赖地盯着天空中硕大的银盘,不知为何,同样的月亮,在蜀山上看着就总是那么飘渺遥远,在这关东之地,却反倒好似触手可及了似的。

正想着,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绷紧了神经,但仔细一听,又不禁展颜而笑,转头比着口型唤道:“姐姐。”

凌波沐浴在月光之中,眉眼愈发显得柔和而安静,朝着凌音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阿音,回去休息吧。”

凌音满面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也不管什么隐藏身份,直接走出来扯住凌波的袖子晃到:“我不走,留下来帮姐姐不好吗今晚这么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再出差错。”

凌波点了点凌音的眉间:“怎么姐姐做事,你不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