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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谢沧行开口唤道,可待凌波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着他,所有的话却又一下子堵在喉咙,明明有一大堆,却似乎哪一句也拿不出手。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对而立,直到凌波垂下头去,恭敬道:“师伯有何吩咐”

谢沧行搔搔头,豁出去似的大步朝凌波走去,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凌波,回家吧。回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凌波倏地抬头,一时间忘记了尊卑长幼,怔怔地看他,“回家”这个字眼,莫名地让她湿润了眼眶。

是啊,只有蜀山才是她的家,才有她的安宁,没有这许多刻骨铭心的痛,与左右为难的风口浪尖。

凌波的眼泪一出,谢沧行顿时更加无措,如果不是担心到实在看不过去,他才不想扮演这种促膝长谈的长辈角色呢“哎,你哭什么有什么烦恼可以找凌音说嘛凌音不成,还可以找草谷师姐。再不成,灌一壶好酒,百愁尽消”

此言一出,凌波不由得笑了,那一点泪意也收了回去。找人倾诉吗她自认是做不到的,即便当初在蜀山之时,遇到不解心结,也都是独个消解。并非不与妹妹亲厚,单纯只是性格使然。

就好像上官公子不,现在应该叫他龙公子了,有事也喜欢独自吞,不管是面对最关心他的舅舅,还是他最关心的弟弟,都依然说不出口。

凌波一凛,为何又想起了他说过的话连忙摇头挥去这念头。

谢沧行见状会错了意:“怎么你不想回去你不是当时小少爷费了好大力气才劝得你留下,这时为何又不愿走了”

凌波半晌沉默,回道:“师伯,再给我几日时间吧。”

“你唉”谢沧行无奈叹气,罢了罢了,他实在管不了这许多。

暮菖兰仍坐在屋子内,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院子里那两个人。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起了一种奇怪的变化。近日来,只要谢沧行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十次有九次都与凌波有关。

姓谢的好歹也是人家的师伯,现在这种情况多多关心一下师侄也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道理就是这样没错。可她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哽在胸口,不疼不痒,就是闷得慌。

她甚至会产生一种荒谬想法,若是能得他这般关注,哪怕要她与凌波换个个儿也成。

“姐姐,暮姐姐”瑕连声唤道。

暮菖兰这才回过神来:“什么”

瑕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暮菖兰连忙摇头:“没什么。”

幸好瑕也没有纠缠:“刚才你想说的是什么”

暮菖兰轻咳一声,彻底把心思拉了回来,看向夏侯瑾轩道:“我想说的,估计小少爷都想到了。如果上官彦韬这家伙真是那幽煞将军,咱们可是抓了个了不得的人物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是啊。”夏侯瑾轩叹道,“可此事该如何应对,却是个大大的难事。”

“这有什么难的”瑕不解,“就跟鞑子头领说,想换回儿子就滚回老家去。”

“哪有这么容易”暮菖兰笑道,“不过,换个一州十二县的地盘还是可以的。”

“或许吧。”夏侯瑾轩不置可否地笑笑,此后便不再言语

正文章四十二拨云见日7

暮菖兰留下夏侯瑾轩与瑕在屋里,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屋子。

院子里,谢沧行看着凌波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暮菖兰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用难得和缓的语气说道:“上次蒙你出手相救,我好像还没谢过你。”

谢沧行愣了愣,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又是那副大大咧咧的笑容:“哦你说那次啊,举手之劳,小意思、小意思”

“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对我来说”她没有说下去,看着他笑了笑。

谢沧行嘿嘿一笑,正想依照惯例开个无伤大雅但可能换来一拳的玩笑,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怔住,定定地看着暮菖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目光让暮菖兰不明所以地局促起来,一股莫名的忐忑与紧张,险些让泼辣爽利的暮掌柜忸怩地撇开视线。她掩饰地狠狠一瞪眼:“要说什么快说稀奇古怪的。”

谢沧行连忙赔不是,搔搔头,语气有些认真起来:“这,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掌柜的,一个姑娘家,是不是会因为救命之恩而倾心相许”

暮菖兰只觉得胸腔里扑通一声,下意识地喊道:“才不会呢”立刻意识到失态,亡羊补牢道,“我的意思是,那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都是话本故事的情节。不论是救命之恩,还是两肋插刀,都会换来真心的感激,在此之上若是若是真的倾心相许了,那一定是因为他就是他,是这个人。”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越说越软了,视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谢沧行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认真地倾听着,这时突然恍然大悟:“说的也是都以身相许岂不是乱套了”随即又换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是救命之恩,那到底是为什么那小子也没什么好,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

屋里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磕到窗棱的声音。

暮菖兰彻底呆住,半晌才琢磨明白原来人家说了半天都是指凌波登时恼羞成怒地狠狠踹在谢沧行的小腿骨上:“猪脑子”

这一下猝不及防,又恰恰挑对了地方,饶是谢沧行也疼得一蹦三尺高,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用无辜地眼光瞄着她。

暮菖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怒气冲冲地往院外走去。

谢沧行一边莫名其妙,一边又似乎隐隐约约若有所悟,却又抓不住那一丝模糊的思绪,只是意识到这次暮菖兰是真的动气了,而且八成事实上是十成是自己惹的祸,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倒不如让她揍几拳撒撒气,总比憋在心里舒坦。

于是他连忙跳着脚追过去:“哎,掌柜的,你先别走”

就在他的手马上就要搭上暮菖兰的肩,她倏地回身瞪他,那双眼睛出奇的亮,里面也说不清是怒是哀是怨还是什么,看得谢沧行心里一阵发虚,往日里插科打诨的高手此刻竟呆呆地僵在当场,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暮菖兰又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没有什么为什么倾心了就是倾心了,就算没什么好又怎么样就算是笨蛋、混蛋、大猪头又怎么样只要是那个人,就会放不下、抛不开、牵肠挂肚。”

她忽然幽幽一叹,那语气是说不出的低回婉转,似乎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女人一旦动了情,就没有能轻易善了的。你这样的家伙,怎么能明白呢”语毕,她没再看他,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谢沧行怔怔地搔了搔头,直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要不得的事情,想得太入神,以至于竟没有察觉到夏侯瑾轩的靠近。

夏侯瑾轩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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