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此时背靠大树,遂缘木而上,站在枝头。
风愈加狂了。
在这狂风中,隋风的人和刀似乎产生了共鸣,漫天杀意毫不掩饰的从他那瘦小的身躯中散发开来,隋风在这风中睁开了眼睛,饱含着血腥杀意的眼睛
似是被对手的威风吓到,刘刚定在原地,双腿委屈,双手握刀,一动不动地瞪着隋风。
隋风俯冲而下,手中的刀已看不清轮廓,只有无数刀光在这林间驰骋。刘刚周身两丈之内皆是刀意,无论向任何方向躲避,都已躲避不开
刘刚再次爆发出一声长啸,就在隋风即将落下的一瞬,跃起迎上,企图以自己的刀刺破那刀的光幕,企图以自己的六尺之躯去硬抗那漫天刀光。
“叮”的一声后,火光四溅,刘刚的刀锋不偏不倚的迎上了隋风的刀锋。
二人各退三步。隋风依然举刀当胸,刘刚却注视着他的胸口。
“啪啪”刘刚的上衣爆出无数裂痕,刘刚的身上也留下无数刀痕。“咔”刘刚的刀也是龙千的刀,破碎成了成百上千片。
“刀锋已断,能杀人否”刘刚平静地问道。
“可也。”于是,隋风倒下了,他胸前的巨大豁口不停的冒出鲜血。
刘刚脱下上衣,埋好刀,转身离开。
此战,两个二流巅峰的武者,演绎了一场一流高手的完美之战,一场足以被后世江湖流传的经典战斗
正文第十六章刘刚之殇上
徐爱领着白衣人在林子内不断转圈,并用暗器杀敌,在敌人人数渐少、疲惫不堪之时,刘刚雷霆出手解决了残敌。没有了上衣和武器的刘刚,只好从死人身上来盘剥。
徐爱的“群星陨落”愈来愈精纯,在生死一线的实战中已经到达了第四层“千手散星”之境,巅峰状态下在短短两瞬之间就能发射出一百零八枚暗器。而他也没了起初杀人的不适感,开始对杀敌感到麻木。用刘刚的话来说,徐爱应该是个天生的侠客而非儒生。徐爱却说:“做个儒侠也不错。”
“走吧”刘刚转身欲下山。
徐爱皱眉道:“去哪”
“上官云姬用他们来迷惑我们,说明她本人已经和王大人改道悄然离开,我们再上山也无济于事。”
“未必”徐爱想了想,接着说“西山的路就这么宽,而我们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下山;若是他们走树林,即使凑巧没遇到我们,但他们起码有二十来人不可能悄无声息,以刘大哥你的武功也该听到声音;山上的小筑修建在空旷的悬崖上,不可能修建地道,即使有密道,也绝不可能直接从峨眉西山通往东山”
“你的意思是”刘刚挑了挑眉,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书生也并非百无一用。
“她们一定还在山上很可能就在小筑中”
“王先生,妾身早先拜见先生,还未通报姓名,想来颇为失礼,现在这向先生赔礼了。妾身是苗人,复姓上官,闺名云姬,先生是他的故交,唤妾身云姬也可,方夫人也可。”
“夫人好算计方贤弟不知此事吧”
“嘻嘻他的脾气您也知道,若是早先让他知道了,我未必能请您来此做客。”
王守仁一直平静严肃的脸上现出一丝欣慰。“刘瑾给了你多少报酬。”
“不少,纹银三十万两,外加上三面象征内行厂密使的腰牌。三十万两可是我教一年的收入,妾身真没想到先生有这么大的价值至于那腰牌的作用,先生是朝廷中人应该更明白吧说实话,即便没那三十万两纹银,单凭这三面腰牌就值得妾身亲自邀请先生来峨眉小聚。”
“内行厂的腰牌吗刘瑾还真大方啊东西厂和锦衣卫本便能监察群臣、百姓,内行厂更能监察东西厂和锦衣卫。有内行厂的身份,即便一省封疆大吏也不敢丝毫怠慢。吾观夫人志不在西南一隅,内行厂的腰牌怕是会成为夫人一展抱负的倚靠吧”王守仁抚须而谈,一刹那惊异之色跃然面上,却被上官云姬捕捉到。
“先生好眼力”上官云姬盈盈一笑,恍若仙仙下凡,可惜屋内只有她与王守仁一人,“不解风情”的王守仁依然如山顶青松一般岿然不动、面无波澜,倒显得大煞风景。
二人对面而坐,默然无语。须臾后,上官云姬起身欲走,王守仁却出声将其唤住。
“方才听夫人吩咐下属,想来是劣徒徐爱找到了救兵,而且对方颇有本领使夫人有些忌惮,故而夫人便使出李代桃僵之计,意欲瞒天过海,然否但恐怕此计瞒不过小徒的眼睛”
上官云姬颇显惊讶:“先生,令徒下山不过一个时辰,你怎知他能找到救兵”
王守仁笑道:“不是他找到了救兵,或许是救兵找到了他。”
“先生何意”
“夫人可知龙千此人”
“江湖七绝之一,号称八爪游龙。听闻此人为人极为正义,是义薄云天的好男儿。早年侠行江湖、警恶锄奸,现今乃正三品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
王守仁露出自豪的笑容:“此人乃我生死患难之交。”
上官云姬顿时脸色大变、阴晴不定。
半盏茶的功夫,上官云姬才略展笑颜,叹道:“若早知如此,我便不趟这趟浑水了无奈现在妾身已命人通知刘厂公毒龙教请到了先生,若放了先生势必得罪刘厂公。毒龙教既然已经得罪了锦衣卫,若再得罪三厂便是真的没了出路,更何谈霸业妾身无奈,只好委屈先生了。不过先生勿忧,以峨眉山之大、分舵城防之坚、白虎堂人数之众,除非龙大人亲率三千锦衣卫攻山,否则当能保住先生安妥,何况据我所知山下来人不过寥寥数人。请先生安心在峨眉山小住几日,待厂公特使到来再作打算。”
上官云姬朝王守仁盈盈一拜,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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