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见孙瑾瑜坚持反对,汉仁也不好意思再给他“添麻烦”,一边站直身来,一边伸手延请孙瑾瑜上座。
孙瑾瑜也不矫情,拱手回了个礼,便坐了下来,之后开口便道:“承信前辈的镜花功早已练至十成圆满了吧”
“孙公子,您在说什么啊”汉仁颇为疑惑的问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孙瑾瑜也不给他解释,只是一面为他斟酒,一面随意的开口言道:“传闻神隐派的镜花功练至十成后,能隐藏练功者的全部真气,除非有内力高出练功者三倍以上之人查探,否则即便是练功者允许别人接触他的身体也丝毫察觉不到他体内蕴含的真气。我说的对吗,韩前辈”
“什么神隐派,什么镜花功,我都”汉仁的额头上凝出了点点汗珠。
“前辈,您堂堂江湖七大高手之一,何必如此畏缩不但辱了七绝的名头,更是失了江湖男儿的风骨”微微皱眉的孙瑾瑜忍不住略带呵责语气的说道。
汉仁韩任,听闻此言如遭天雷所谴,此刻一言不发,只是低下头去痴痴的盯着脚下的岩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桌上捏起酒盅、仰首一口饮干,这时孙瑾瑜才发现这位江湖中的传奇人物双目中已满是猩红之色。
“瑾瑜啊,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韩任一字一句地说着,嗓音喑哑似一瞬间衰老了十年。
孙瑾瑜点点头,十七年前江湖上的那场风波早已成了“无头公案”,孙瑾瑜初入江湖时也曾打听过、探查过,后因为没有半点头绪便罢了手,如今那场风波的主人公就在眼前,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韩任,字承信,唐宋八大家之首、古文运动的倡导者韩退之的后代。
三岁习文,四岁练武,五岁十步成诗,六岁三掌碎岩,七岁获得绰号“才思不尽小江郎”,八岁拜入朝圣殿进行系统的学习。
十五岁出师后参加科举,一举中举,后不愿为呆板的八股之文,返回黄山、留在师门任教,开创了朝圣殿新的教师年龄纪录,被视为朝圣殿将来的接班人。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从没踏下过黄山半步,却击败在此期间前来拜山的三百三十三位三流以上的高手,风头正健。
二十六岁外出游历,欲与当时第一高手“九州枪神”龙心豪和第二高手“飘渺侠丐”张三过招却未逢其会。后独上少林寺拜山门,连闯五座十八铜人阵而毫发无损,威名再振。
二十七岁,中岳嵩山之巅,独立大旗,上书:不论文武、但求一败,历时八个月。期间除“十三刀”曹峻与其比武战平、新科状元王华与其斗文战平外,无有败绩,风头一时无两。
二十八岁,偶遇良缘,成婚。退隐。
五年后暨十八年前,三十三岁、已为人父的韩任收到武林新秀石将军的邀请,前往昆仑山与天下间最负盛名的其余六位高手比武
正文第五十九章韩任往事下
“昆仑之战后,我被誉为七绝之一,可是我知道我与刘心豪、张三前辈、龙千这三位绝顶高手中的顶峰之间还有差距,于是打算潜心闭关修行。但是半年后,我突然接到师门传信,让我代替师门参加八年一度的三教辩论大会。你知道的,三教辩论大会不仅是儒释道三教间的较量,也是各教不同流派之间的较量。先进行的是各派之间的研讨:道教龙虎山的正一道传人先后挫败真大道、太一道、净明道,最后力压道教第一大派全真教的全真道,取得了代替道教出面辩论的权力;少林禅宗险胜长安大慈恩寺的法相宗,击败其余十一个宗派,代替佛教出战;我以古典经学挫败思贤阁的程朱理学和象山学院的陆子新学,也获得了一个参加辩论的机会。
“我人生的毁灭就从这里开始了。在我隐居的五年内,我反复翻阅过古今的儒学经典和大家名作,渐渐有了不同于古典经学的一点感悟,在与少林寺的圆道辩论时,不自觉地用上了自己的东西,虽然最后替儒教拿到了桂冠,却在大会之后受到了包括嵩阳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应天书院等研究经学的儒教门派的攻讦,甚至于我的恩师和同门的师叔师伯们也谴责我离经叛道、有辱师门,一直支持我的师兄刘珂和师弟包仁肃也和我反目成仇
“我常常想当时的我要是有现在的圆滑和谨慎就好了,可惜从未经历挫折的我当时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一如少年般固执、任性和冲动。我跟除了我恩师外所有诘难我的人,大打了一架,以我的武功单打独斗他们自然不是对手,于是他们几百人联起手来,有我们朝圣殿的,也有四大书院的。结果我身负重伤逃走,他们战死三成,重伤四成,余者皆轻伤。
“你在疑惑没听过这件事对吗这样的家丑,他们怎么会说出去呢死的人要么说成病死,要么篡改了死亡时间,总之是将这事儿瞒了过去。我逃脱后在江西的一个农村中养伤,我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弥天大祸,以后行走江湖堪称寸步难移。我猜测到他们会在我老家附近埋伏我,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家中老父、妻儿,伤好后我还是第一时间赶了回去。我凭借这身本事硬是撕开了他们的埋伏,进入了家门,却只看到一具具无头尸体他们竟然杀光了我的亲人我的父亲已经年届花甲了我的儿子才三岁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亏他们还是读圣贤书的圣人门徒你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吗我后悔,愤恨,迷惘,无措,我哭了很久很久,也杀了很多很多想伏击我的人我又一次受了重伤,但我已没了疗伤的心思,就想着这么一直杀下去,直到自己被杀死,就能去地府和他们团聚了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后放弃了杀我,我猜想或许是我的屠戮和杀气震慑住了他们吧那段时间我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停地走啊走,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一旦停下他们的音容笑貌又会瞬间侵入我的脑海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即便是用蚀骨销魂、碎心断肠也无法形容得了
“我初识她我的第一任妻子是在四川青城山,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一步步向西北走着。我丝毫不知道那段路上我自己吃过多少东西,始终是那么浑浑噩噩的带着满身伤痕不停的走着,终于走到了这里,我还是没挺住,倒了下去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猜得到吧是的,救我的人是若儿的母亲,是她将我带出了那场心伤的往事。后来我慢慢发现我变了,不再那样激进,学会更多的体贴关心身边的人,学会唯唯诺诺、得过且过,学会忍耐和赞美别人,但我的内心还是在深深恐惧着我不想再次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后来若梅出生了,我的恐惧感反而与日俱增,我把我的往事告诉了我的岳父,在他的建议下,我将名姓都改了,就连字也从承信改为了心诚,我真的诚心的向满天神佛祈祷,祈求他们真的忘记了我、放过了我,祈求我的仅存的亲人能够健康安泰,为此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呜呜”
看着这位名盛一时的江湖前辈无助的如一个迷路的幼童一般痛哭着,孙瑾瑜一时无言以对。
“前辈,我知道您不愿意将自己重新暴露在武林人士面前,但是这次我来求您也是出于无奈”
韩任轻轻拭掉面上的泪痕,他手上凸起的条条青筋和指缝间清晰可见的粗糙老茧,无不诉说着这个男人内心里与生活上的艰辛及不易,他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打断道:“我明白,你来找我说明现在我必须出手了,即使不为了我自己,我也得为一同被困在洞里的若儿考虑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要不是我们这些人,也不会连累前辈您有身份暴露的危险,更不会让若梅妹妹有生命危险我们应该为此致歉的”孙瑾瑜微微叹了声,详细解释道:“今天下午我和徐爱将会打出去,前往贵阳求援并设法给予毒龙教一个沉重打击,这期间总共至少需离开三天”孙瑾瑜目光灼灼的看着韩任,有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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