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什么事”原本烛光昏暗的房间中光线立时强上了几分,紧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便从屋内传出。
“是这样的,今夜温度骤冷,掌柜的惦记着诸位客官,因此派遣小的来问问客官您是否需要火盆”
“不需要等等,你拿进来吧”屋内之人先是下意识地拒绝了,然后立马反应过来,犹豫了几瞬,他还是抵不过寒冷的侵袭,终是开口让“小二”将火盆送进屋中。
孙瑾瑜推开门来,从地面上抱起刚从真正小二那里要来的火盆,挤进了“怪人”的房间。
“客官,这火盆给您放哪儿是在地面上放着,还是找个架子搁着”孙瑾瑜趁着说话的当口,拿眼的余光向“怪人”的衣物和随身物品上扫去。
“怪人”并没有察觉,只是沉静的说道:“放我床边的地面上就行,放完了就出去吧”说完,“怪人”将一枚碎银往桌面上一扔,便兀自坐到了床边去梳理自己的包裹了,但他的目光仍若有若无地朝“小二”瞥来。
孙瑾瑜一把将碎银放入怀中,而后弯着腰把火盆移到了“怪人”的脚边,半跪在地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突然他轻声尖叫道:“呀那那是什么”
“什么”“怪人”循着孙瑾瑜的目光向屋子的一角看去,边看边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
“怪人”言语未竟,“小二”却骤然暴起,右手先点其哑穴,后封其经络、阻其真气,左手无比精准的扣住“怪人”的咽喉,待确定他已无力顽抗时,孙瑾瑜左手反掌一震,将“怪人”打到了床上、生生靠内力将其震晕过去。
孙瑾瑜不慌不忙的弄暗桌上的灯烛,这才来到门边,冲着门外学了两声猫叫。不多时,周霏霏闪了进来,孙瑾瑜轻轻关闭房门,之后才将易容装束取了下来。
“怎么样”周霏霏满是兴奋的问道。
“我还没细搜呢,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那掐指一算就知天下万事的大哥”孙瑾瑜还是忘不了周伯通卜卦卜出他是杀人凶手的那回事儿。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人肯定不是东厂的人”
“为什么”周霏霏没有介怀孙瑾瑜对自己兄长的讥讽,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道。
“因为他有胡子啊而且这胡子不是易容来的”
“东厂里不是也有男人吗”
“你说的那是以前咱们大明朝前几任皇帝时,东厂和锦衣卫确实是狼狈为奸,锦衣卫的两个镇抚使司派人常驻东厂、经常和东厂番子一起行动不说,甚至有的大太监被皇帝直接任命去署理锦衣卫事务。但自从新皇登基,龙千龙指挥使接手锦衣卫后,便借口东厂一分为三、势力大涨而将锦衣卫的人员从中抽取出来,虽然现在仍有几名千户听从刘瑾的命令,但名义上他们都不归三厂管辖了。因此现在三厂的成员就只剩下阉人了,连一个真正的男人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呢那他到底是锦衣卫的人还是御林军的”周霏霏追问道。
“锦衣卫”翻着对方包裹的孙瑾瑜突然十分确定的说道:“我之前分析过,这包袱应该是今天他半途中获得的,也就是说这包袱里的物件足够重要、值得一直快马加鞭赶路的此人停下来接收它。就凭它我就可以断定此人的身份”
“那这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流水账”
“什么流水账”
孙瑾瑜淡淡一笑,从包袱中拿出一本册子,便翻开读了起来:“某月某日,河南承宣布政使蔺某蔺藩台娶小妾一名;同月某日,河南提刑按察使张某张臬台收取贿赂白银一万两千两;同月某日,河南都指挥使耿某耿将军与友人饮酒时妄议当今天子之是非你明白了吗”
“这是”
“没错这正是锦衣卫上月对河南诸位封疆大吏的监视情况的汇总正是这几本册子,让快马赶路的此人不得不停下来接收它们,也使得咱们能和此人再次巧遇此人快马赶路必是有什么要事,他或许本意是去京城的,但为了把这些密奏捎往京城而不得不改道至此,那么他的主要任务究竟是什么呢”给周霏霏解释完,孙瑾瑜不禁自言自语了几句。
他放下手中的密奏,走到了这名锦衣卫的身边,摸索起他的贴身物品来。
“这牌子我在你二哥那里见过”孙瑾瑜刚从这锦衣卫的内衬里搜出一个铁牌和一道密封的信函,眼尖的周霏霏便失声叫道。
“不这是不同的”孙瑾瑜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记得二哥那块牌子背面写的什么吗”
“一个北字,一个仇字咦这个背面怎么写的是南字和蒋字”周霏霏黛眉微皱着问道。
“那是因为锦衣卫分为南北两个镇抚使司锦衣卫共有三座衙门、七大巨头,正三品的都指挥使和两名从三品指挥同知、两名正四品指挥佥事都在紫禁城中的锦衣卫衙署办公,而两名从四品镇抚使则分别坐镇南北两座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北镇抚司衙门负责监察平民百姓、江湖游侠、绿林盗匪以及正四品以下所有官吏,而南镇抚司衙门却管着从三品以上的封疆大吏、朝廷宰辅以及超品的皇亲国戚、公侯伯爵。我二哥仇昌是北镇抚使,因此令牌上刻一个北字;至于南镇抚使嘛,我记得在龙场时二哥说要举荐电剑楚心念升任,在他之前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翼蝙蝠蒋正中吧”
言罢,孙瑾瑜又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密信,自言自语道:“这才是正事吧让我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正文第六十三章夜审孙琥琪
时过四更,但孙家大堂中还是坐满了人。大家都是被家奴从卧榻上叫下来的,但却无一人有怨言至少无一人胆敢将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因为这次的事情太大了
“十六叔,谁又死了”孙瑾瑜的九弟起晚了,大堂内已经挤满了人,他只好站在门口倾听大堂内的交谈,幸好,他碰到了自己的亲叔叔。
“小九你也来晚了啊”这位十六叔年纪并不比孙瑾瑜大上很多,他玩笑道:“又死人你就这么希望咱们孙家全都死光”他话音刚落,四周便投射来锋利的目光,有投向他的,也有看向孙瑾瑜的九弟的。
“十六叔,你不仗义”待大家的目光都移回去了,孙瑾瑜的九弟才慢慢抬起头来,悄悄挪到早已躲到一旁的十六叔身旁,低声责怪道:“你自己造孽,还连累我哼”
“嘿嘿你不是问我谁死了吗,我这不是为了强调一下没人死嘛”
“没人死没人死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干嘛”
十六叔脸上的笑颜终于消退,反而换上一种孙瑾瑜九弟从没见过的严肃神情:“据说是找到凶手了,而且真凶果真是咱们孙家的人”
就在孙瑾瑜的九弟还想问什么时,大堂内传来病体未愈的孙无欲的讯问声
“琥琪,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到你五哥的卧室去,还手持利剑”
孙琥琪自然是在行刺孙璠琮的瞬间、被在孙璠琮卧室里守株待兔的仇昌抓个正着的。惊魂甫定的孙璠琮这时正站在仇昌身侧。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仇昌的结义兄长李纯钧和好热闹的韩红英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呵呵”孙琥琪只是惨笑亦或是轻笑两声,并不答话。
“咳咳”孙无欲用手帕遮住嘴巴,咳嗽了好一阵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