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恭敬应了一声,又道:“暗卫们还传回一条消息,他们在冀州调查时,发现有两队人马在搜寻钟姑娘的下落,一批是侯爷的人,另一批是一帮亡命之徒,他们私下接过不少活,只要给银子什么都肯干,咱们的人,捉住了他们的头目,撬开了他们的嘴,是有人重金聘请的他们,他们的目的是寻到钟姑娘,将人劫走。”
裴邢俊眉微蹙,修长白皙的手,无意识叩了一下书桌,“查出是谁聘请的没?”
“对方交易时戴着帷帽,也没有自报家门,头目也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他们只说,曾试图跟踪过对方,那人绕了几圈后,最终进了镇北侯府,因镇北侯府守门森严,他们没敢硬闯。”
裴邢闻言,神情又冷了几分,“那就让头目回京,让人往指定地点传递消息,就说已成事,将幕后之人钓出来。”
其实顾知雅和萧盛都有嫌疑,见他们胆敢再次动她,裴邢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眸中也闪过一丝杀意。
因为涉及镇北侯府,秦兴才没敢胡乱下决定,闻言,连忙应了下来,等他退下后,裴邢又看了会儿公务,随即才回府。
他去养心堂看了一下老太太,老太太的身体愈发有些不好,近来时常昏睡,他过来时,老太太依然在睡觉,裴邢只看了一眼,正欲转身离开时,老太太却突然惊醒了。
瞧见他,老太太起身坐了起来,裴邢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丫鬟连忙拿靠枕塞在了她背后,“可有承儿和璃丫头的消息了?”
裴邢点头,“已经寻到了,人在冀州,他们正在寻找薛神医的下落,不肯回来,我干脆派了一队人马,正暗中护着他们,有护卫在,他们不会有事,母亲不必担忧。”
闻言,老太太才松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她对裴邢的能力,自然是认可的,他掌管着锦衣卫,眼线遍布整个天下,手下高手如云,有他护着,承儿和钟璃的安全起码有了保障。
放松下来后,老太太才忍不住道:“这丫头太大胆了,就算是为了承儿,她也不该如此冒险,真是,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裴邢自然清楚,她根本不知道薛神医的下落,她此次出京,虽有躲避大皇子的意思,未尝没有从他身边逃离的意思。
不,应该不止这些,毕竟在她心中,承儿显然更重要一些,想起薛神医,裴邢突然想起,他祖籍江南,裴邢眼眸微动。
在老太太面前,他并未表露出异常,只是劝道:“您不必担心,她若真能寻到薛神医,对承儿来说也是好事。”
将老太太劝好,他便回了幽风堂,随即将舆图取了出来,将山东的运河圈了起来,对裴邢道:“派人去守着这几处。”
秦兴有些惊讶,他对裴邢的命令向来是无条件服从,当即应了下来,“是。”
等他退去后,裴邢幽深的目光,才再次落在了山东这块版图上。每年,各地都有不少命案会呈向京城,山东自然也不例外,今年山东便有两桩案子闹得有些大。
此时,钟璃已进入了山东境地。
她没有急着赶路,打算带承儿等人去趵突泉看看,泉城的趵突泉一直闻名天下,素有天下第一泉的美称,既然来了,自然要去观赏一番。
他们又用了好几日,才抵达泉城,泉城是一座很美的城市,听说用趵突泉水泡茶喝,味道很是醇厚甘美,他们抵达泉城后,便宿在了趵突泉附近。
当天下午,钟璃便带承儿等人过去看了看,虽然一路上,已见识过不少美景,瞧见泉水喷涌的奇景时,孩子们还是惊喜极了,眼眸也亮晶晶的,钟璃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彼时,山东的人才刚收到全力追查钟璃的消息,见老大将命令下达后,就亲自带人去运河处瞧了瞧,落姬不由拧眉,落姬与珞瑜一样是孤儿,皆是被秦兴收养的,她原本也在京城执行命令,因犯了错,才被秦兴撵到了山东。
她三年前离京时,钟璃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哪怕只偶然瞧过钟璃两次,落姬依然清晰地记得钟璃的相貌。
头一次瞧见她时,落姬就被小少女昳丽的容颜震慑到了,她那张脸实在太美,十三岁的她,五官和身段都尚未长开,已有了倾城之姿,如今又会美成什么样?
见主子竟这般大动干戈地寻找她,落姬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她忍不住问了问凌八,“主子为何让人追查钟璃的下落?”
凌八冷声道:“忘记当初为何被撵出京城了?不该问的莫问,你只管执行命令即可。”
落姬闻言,心中不由一窒。
她被赶出京城,其实是因为,她对裴邢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因为想勾引裴邢,她才刻意穿了身衣着暴露的服饰,谁料不等裴邢上钩,秦兴就将她打发到了山东。
想起这事,落姬心中就一肚子火,她若是被主子拒绝的还好,她甚至没能来得及表明心意,就被逐出了京城,她自然有些不甘,越是见不上裴邢,她那点不甘越是强烈。可她又不敢违抗秦兴的命令。
这三年,她时常盼着能被调回京城,等来的却只有失望,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见主子一面都难,她多少有些郁闷。
虽被凌八训斥了一番,落姬依然有些介意钟璃的存在,她想了想,还是往京城去了一封信,想打听一下钟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