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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少阳微微撇开脸,不与赵梦兰对视。

“还有你!”赵梦兰对顾重阳恨之入骨:“你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勾三搭四?你既然攀上了王九郎,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师弟。他是我的丈夫,泽哥儿的父亲,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王九郎前脚刚走,你就耐不住寂寞勾引……”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赵梦兰的脸上。

“你打我!”赵梦兰看着郝少阳,脸色白的吓人。

郝少阳这一回没有避,面色冷凝地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失了清白,你是该恨我。可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你当初所求,不过是是一个安身之所,是她退出了,我才能给你嫡妻之位。是我不好,你若是觉得不开心,现在就可以走,孩子你可以带走,我绝不阻拦。”

赵梦兰突然朝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

郝少阳突然将防身的匕首掏出来扔在赵梦兰面前:“你可以恨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在我死之前,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说她一个不字。你记住了,是任何人。”

此时的郝少阳一身凛冽之气,目光坚毅,人虽然跪着,却让人觉得异常高大。

心痛、羞辱、不敢置信……

赵梦兰好似被郝少阳的话语举动吓到了,一连朝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

“你竟然护着她到这步田地,你可以舍弃我,竟然连泽哥儿都要舍弃……”

“舍弃泽哥儿的是你。”顾重阳突然道:“你明知道泽哥儿病着,却故意不给他服药,我说了避风,并未说门窗紧闭,这屋里都是药味,我一进来就闻出来不对劲了。”

顾重阳走到床头,将地上放着的一个半人高的花瓶敲了敲道:“本该喂泽哥儿服下的那些药,全进了这花瓶里。赵梦兰,我没想到你竟然连亲生的孩子都舍得。原本只是小毛病,现在泽哥儿发高烧,一个不好就会送命,甚至会留下后遗症,发热烧成痴傻儿的也不是没有。我出去给泽哥儿开个方子,至于让不让他吃,随你们的便。”

顾重阳是真的生气了。

稚子无辜,赵梦兰这般狠心,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她一直劝郝少阳跟赵梦兰好好过日子,就算赵梦兰恨她也无所谓。可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劝了。

顾重阳出去了。

赵梦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抖着、乞求着看着郝少阳:“师弟,我不是故意的……”

郝少阳从地上站起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然后他走到床边,抱起浑身滚烫的泽哥儿,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只觉得心寒。

顾重阳听到赵梦兰苦苦哀求解释的声音,心里又觉得气愤又觉得悲凉又觉得赵梦兰可怜可悲可恨,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见他抱着孩子出来了,倒也没有诧异,只忍不住问:“你要把孩子抱到哪里去?”

她担心郝少阳迁怒泽哥儿。

郝少阳显得格外疲倦,说话都提不起精神来:“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跟不懂事的孩子过不去。泽哥儿是我的儿子,是郝家的嫡长重孙,这几天先让祖母带着他,等孩子病好了再说。”

临江侯老夫人年事已高,又大病初愈,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如何能照看得了这么小的孩子?更何况泽哥儿向来是赵梦兰带着,换了一个人焉能不哭闹?而且泽哥儿现在还病着,最是让人累神的时候……

顾重阳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最终是点点头道:“药抓回来了要按时给他吃,若是喂不进去,用空心的细竹子渡给他服下,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吃药,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刚才说给赵梦兰听的,绝不是夸大其词。”

这一番折腾,顾重阳也累了,郝少阳见她面带倦色,心里就格外愧疚。

他可真是无用!之前竟然还痴心妄想让重阳回到他的身边,他跟师姐之间一团糟,将她牵扯进来让她受到莫名指责,他还有什么脸面求她回来。

她说的没错,他是不成熟,没长大,做事情不考虑后果,没有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她了解他,所以才拒绝他。

今天他这般狼狈,更让她失望了吧。

他答应过她,会好好跟师姐过日子,现在看来,恐怕又要食言了。

“你放心,我知道厉害轻重。”郝少阳用衣袖包了泽哥儿道:“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好。若是有事,立马让人给我送信,孩子的身体重要。”

郝少阳抱了泽哥儿大步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没想到人才刚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人仰马翻一阵闹腾声,几个丫鬟面色惶然地跑了出来,见了郝少阳犹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大少爷,不好了,老太太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