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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多久。”王九郎伸手,在她眉宇处抚了抚:“是不是很累?”

折腾了大半天,的确是累了。

本来不觉得,此刻窝在王九郎怀中,顾重阳觉得自己骨肉酸软无力,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

“嗯。”她点了点头,撒娇道:“又累又饿。”

王九郎伸手从小杌子上拿了一块蜂糖糕,递到她的唇边,顾重阳张开嘴咬了一小口,又咬了一大口,蜂蜜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味蕾得到了满足。

王九郎喂她连吃了三块蜂糖糕,又拿了一杯茶来。

马车在走动,顾重阳怕茶水洒出来,就伸手去接。王九郎却避开她的手,道:“我喂你。”

顾重阳就着他的手喝了,感觉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

王九郎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亲了亲她的脸颊。

顾重阳就发现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九郎好像特别喜欢为她做事。有时候是抢了丫鬟的活,比如给她拿衣裳,给她画眉;有时候又抢了她的事,比如喂她吃东西。

好像只要九郎在她身边,她就像个衣食住行不能自理的小宝宝一样,只要张着嘴等着王九郎将饭喂到她嘴里就好了。

九郎一定是从小就格外寂寞,没有人陪他,特别是公公逝去之后,他虽然过着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生活,可心却像在空旷的原野一样,没有着落没有温暖,也没有人理解。

这种感觉她也懂。

顾重阳伸手揽住了王九郎的脖子:“九郎,你不用为我做这些事,我舍不得。”

她眼中的心疼与怜惜是那样的明显,王九郎啄了她的唇,然后贴在她耳边道:“我从前一直想,这个小姑娘漂亮的像一棵樱桃树一样,我若是春天,就一定好好地呵护她,滋润她,让她抽枝长叶,蓬勃茂盛,开花结果。所以,为你做这些,我甘之如饴,你明白吗,我的小樱桃?”

九郎的情话越说越好了,顾重阳心里甜丝丝的,却不由问他:“为什么是樱桃?”

王九郎低低一笑,呼吸打到她的脸上。

顾重阳身子不由一僵。

九郎的手伸到她的衣服里,轻轻地捻着……捻着她的那个地方。

好像的确跟樱桃挺像的。

她的脸烫的快要熟了,却没有推开王九郎,只温顺地搂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转眼是春节,柴惜月在顾重阳给她催生的第二天就被丢到刑部大牢里去了,为了防止她乱说话,周王让人给她灌了哑药。才进刑部大牢不过五天,她就没熬住,死了。

柴太太与柴茂祖去收尸,哭得泪人一般。柴惜月勾搭周王是背着母亲与哥哥的,所以他们二人只知道柴惜月是偷东西被人抓住入了牢狱,至于是偷了谁的东西,他们一无所知。

顾重阳听到消息,不由一声叹息。她与柴惜月的恩恩怨怨终于随着柴惜月的死,化为灰烬了。

过了春节,正月初八,沈玉成与沈太太准备启程回南京。

顾重阳是很想留舅舅、舅母在京城多住一段时间的,可让表哥四月就要大婚了,舅舅与舅母必须要回去主持婚礼事宜的。

顾重阳心里舍不得。

沈素迎大大咧咧地道:“重阳表妹,你别难过,等哥哥成亲了,爹爹与娘亲还会再来京城呢。二哥说,今科先让一清下场试试。若是一清高中了,他就到京城来,找个书院继续攻读,三年后再下场。”

顾重阳虽然知道,可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她总感觉只要舅舅在,她身后就一直有人给她撑腰。

一行人送了沈玉成与沈太太出了永定门,在永定门客栈叫了席面给沈玉成沈太太践行。

沈素迎的脸色有些苍白。

“素迎表姐,你刚才安慰我呢,这会子舅舅、舅母要走了,你也舍不得了吧?”

“我是舍不得,不过我刚才坐马车过来许是颠着了,觉得心口有些闷。”沈素迎说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会不会是着凉了?”沈太太马上就要走,本就舍不得女儿,听沈素迎这样说,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毛毛躁躁,让人怎么能放心得下?”

“娘,你别说了!”沈素迎道:“人家正难受呢。”

唐一清在桌子对面坐着,也担心的不得了,想开口问吧,脸皮又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着急,。

顾重阳突然心头一动,脑海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碍着人太多,没有说。

沈素娥就盛了一碗汤端给沈素迎:“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鸡汤,趁热喝了,去去寒气。”

“还是大姐最疼我。”沈素迎接了鸡汤,准备喝,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