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瞧着他,这几日在卫所,殿下似乎清瘦不少,一袭红袍依然落拓俊逸,裴迎的鞋子踩过青石板,顾不得裙摆沾上湿漉漉的水渍。
总归这是在自己宫里,除了几个信得过的宫人,并无他人瞧见,她便有些不守规矩,搂住了殿下的胳膊。
回到阁里,瞧见桌上薄薄的白瓷盏,一挺肚搁了几块玫瑰糖饼,裴迎有些好奇。
“从北关带来的师傅,世世代代做这些,以后便请在东宫了,我尝过,还可以。”他轻声说。
“多谢殿下挂念。”裴迎笑道。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又没说是专门给你做的。”
裴迎“噗嗤”一下笑出声,她收拾了裙裾,慢慢坐在榻上,拈起一块,咬在嘴里,一面不住地拿眼睛瞧着他。
“虽然我长大了,可是也不能多吃甜食,爹爹说对喜欢的东西要有节制,殿下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呢?”
陈敏终起身,走在她身前,俯下身,双手撑在桌侧,几乎将她围拢来,他轻声说:“天色黑了,你该睡了。”
他在替她做决定,他想做什么,两人心知肚明,裴迎不禁往榻里缩了缩,殿下是不想克制了,他尝过了滋味,又怎能轻易知足。
陈敏终心下烦闷,在北巡的时候,夜里冷风呼啸,苍穹高远,他总是想起裴氏,这只小火炉的阵阵香气袭人。
“那殿下尝一口。”
她将糕点送过来,上面剩了她咬后的一半。
谁说裴迎懵懵懂懂,她分明是个记仇的,她还记着陈敏终不肯吃她吃过的。
陈敏终有些无奈:“裴氏,我并非嫌弃你。”
他只是不习惯碰到旁人的口水,不是针对裴迎,任何人都一样。
裴迎忽然笑道:“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嫌脏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就很习惯了。”
笑中携了三分气,将真心话当作玩笑似的埋怨出来,陈敏终静静瞧了她一会儿,低头,顺着她咬过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
裴迎用手指抚着殿下柔软的嘴唇,雪白香甜的一点糕屑,她说:“殿下真急,看来殿下的底线也不过如此,轻易便会妥协,连嫌弃别人口水也不顾了。”
殿下吃了有她口水的糕点,她便不免得寸进尺,想再挨近一点。
“殿下,主动牵牵我的手,这过分吗?”
他眸光一敛,见她眼巴巴地望着她,拉过她的手,不再虚掩着,而是牢牢实实握住了。
她高兴又得意地晃了晃,像在驯化一头大狼狗,下了第二个命令。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殿下抱一抱我,这过分吗?”
“不过分。”
她不是早就想占便宜就占便宜吗?何必现在拘谨起来了,得了殿下允许,她欢喜地扑了个满怀,媚色勾人,直令人缴械投降。
她用手指揉了揉殿下脖颈上的吻痕,又按了按他的脸颊。
“只有我夫君,才能我这样捏捏碰碰呢。”
玩/物……陈敏终面色覆上一层寒霜,感觉自己简直是她的玩/物。
“好了,摸够了也抱够了。”他说。
裴迎不可置信地抬头,瞧见他一副嫌弃模样,她怎么感觉他的身躯享受得很呢。
“殿下不许嫌弃我,我都没有要求您主动亲我呢。”
她直率地笑了一下:“就是那种亲亲。”
陈敏终假装听不懂她的话,他绝对不会亲嘴。
他很轻易便将人推倒了,让她好好地明白什么叫“着急”。
裴迎双手揽住他的腰身,一搭在薄韧有力的小腹上,他确实是个严于律己的人。
呼吸可闻,裴迎嗅着殿下身上的淡淡甜香,她怕说出来让殿下生气,于是用手掌慢慢抚上陈敏终的脸颊,胸前也不自觉挨过来。
静默了半晌,陈敏终并不说话,似乎连呼吸也放轻了,他蓦然握住了裴迎的手:“以后不许去见他。”
“嗯?”裴迎方才热得浑身是汗,脸也通红,不明不白的,身上一重,她晃了神,一眼对上了殿下沉静的面庞。
见谁?她见过的人可多了,殿下是说姜曳珠吗?
她忽地按住了殿下的手腕,一笑:“殿下,我今晚小日子不方便。”
她为何这时才说?分明是存心折磨他,真是个坏心眼子的,陈敏终压下心头燥热,用手指抚弄她的耳廓,一副清冷正经的神情。
“殿下,我手都酸了。”她不耐烦地嘟囔。
下一刻更令他毫无定力,裴迎慢慢地低下头,顽劣地伏在他双膝前。
“不行。”
他有片刻愕然用手,抵住了她的小脑袋。
哪里禁得住这么勾,陈敏终长睫低敛,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的嘴角。
“不是故意弄的哪里都是。”陈敏终满怀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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