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还不还买不买的,她想先看看这幅画。
她回房间这一待就是好半天。半天之后,闹钟响起,她仍觉得意犹未尽,并不甘心从中离开。
等回过神来她定这个闹钟是因为要去和他吃饭后,她便开始犹豫起来。要把这幅画还给他么?——没看之前还好说,看完以后她舍不得了。
那要是不还呢?
——就给钱吧。
早在昨天看完热搜,她就对安先生的画进行了稍微的了解,这幅画的市价大概是多少她心里有数。
她清点了下钱,几张卡之间互相转了转,很快就把三百万准备到一张卡里,准备出门。
司机送她过去,在路上她百无聊赖地发呆,总不免深想。
他为什么会买画呢。
就为了一个走了三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的人么。
这些画作都并不便宜,若非喜欢和需要,哪里会有人闲着没事买来屯着。
有些事情耐不住细想,细细想去便能勾起更多的问题。
这三年,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她的这次回来,更像是寻宝一样,一件一件地去把它们发现。
而每一次发现,都会带给她尤其不一样的感觉,或是震撼,或是惊然,或是感动。
顾识洲早早便给了厨师他自己刚拟定的菜单,让他按时送菜到棠园。
别人不知道,厨师师傅却是最清楚这些饭菜是谁最喜欢吃的。
他惊讶地问道:“您和南小姐一起用餐吗?”
他仍能准确无误地叫出南迦。
要知道,这已经是时隔三年之久的事情了。
顾识洲没有急于挂断电话,也没有不耐,只是淡淡颔首:“对。”
师傅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太好了,我也是好久没见过南小姐了。你放心,今晚上我好好露一手,一定让您和南小姐满意。”
顾识洲问道:“你们好像,对她的记忆都很深?怎么,都挺喜欢她么?”
师傅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倒也不怕顾识洲误会什么,只实话道:“是啊,南小姐是个很好的姑娘,您和她分开了,我们都觉得很可惜。要是你们能和好,以后我们还能伺候你们,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个“我们”,主要是包括他和司机他们这些常照顾伺候顾识洲和南迦的人。以前他给南迦做饭,还有阿姨打扫卫生,司机负责接送。细数起来,倒也不少人。
顾识洲勾了勾嘴角,轻“嗯”了声。这话说起来着实叫人爱听。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佩服,南迦是怎么做到,能让和她相处过的人都这么喜欢她的。
最后,顾识洲不大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注意时间,别太早,也别太晚。”
他自己的话不经常点餐,大部分时间都在Aim吃饭,在家基本上都是对付过去。师傅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对饭菜这么上心的模样了。心道南小姐在和不在,果然是不一样的,忙笑着答应了:“明白,您放心!”
顾识洲把画送过去的时候没想要什么,这顿饭纯粹是意外之喜。
南迦还没来,他便听着徐特助汇报工作,这时候汇报的主要是一些私事,比如今天倪初然和韩家小少爷相亲,比如老爷子今天第一次带顾觉和顾氏的董事会开会。
很多事情他虽然没有时间去时时刻刻地盯着,但是主要动向他都会把握。
南迦比约定时间还早到了十分钟,带着一束不大不小的鲜花,还有一点水果。
标标准准的做客的模样。
顾识洲看到的时候,眸光微暗。
南迦试图解释:“是我请你吃饭,来你家吃已经很占你便宜了,就带了点东西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是不忍看他忽然黯淡下去的眸光?
或许吧。
南迦没想到的是,顾识洲很自然地便回了一句:“又没说不让你占便宜。随便占,不要你赔。”
南迦:“……”
倒也不必如此。
她又不是女流氓。
他侧开身:“我怕饭菜凉了,让他们踩点送来,还没到,稍等一下。”
“你这样我很不好意思哎。”南迦摸摸鼻子。明明说好是她来感谢他的一顿饭,结果她没出钱也没出力。
顾识洲把花瓶里原先的花拿出来,再把她带来的花放进去,只笑道:“你愿意来和我一起吃一顿饭,于我而言,就已经是感谢。别的无需再做什么。”
南迦心中微动。
她属实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感谢者,因为她在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像是要去和别的友人见面一般郑重地打扮,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过来了。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来见前男友,收拾得太漂亮,会被认为别有用心的。
虽然这个人,再希望她别有用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