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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呼吸太过灼热,气息拂过她的耳边颈侧,热热的,痒痒的。
他的话语似是呢喃,带着暧昧不清的低沉和黯哑,让人不由地沦陷进去。
元槿恍惚了一瞬,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继续逃。
谁料手腕忽然被擒,竟是被他带着往下面探去。
即便再不知晓人事,但,她往常的生活环境中,获取各种讯息的渠道方式千千万,又怎会完全不知男子的某些状况?
指尖触到那胀起某处顶起的衣衫,她愣了愣后,忽然明白过来,吓得手也往后缩,身子也往后靠。
少年低低一笑,也不再强逼她继续下去。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到那心心念念想着的殷红,忍不住抬指轻抚了上去。
好久都没能再触到这里了。
他还记得这里的柔软、娇嫩,还有那让他沉沦的清香气息。
蔺君泓再也忍耐不住,扣住女孩儿的腰身不准她再继续乱动,擒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元槿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用腿去撞用脚去踩,却被他用膝盖一顶,抵在了身后的墙上,而后他的长腿将她禁锢住,再也无法动弹。
发现她牙关紧咬、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命抵抗,蔺君泓稍稍放过了她,捏了下她的耳垂,轻笑着低语:“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语毕,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在女孩儿的腰间某处轻轻一捏。
习武之人,最是通晓人身上各处的弱点和穴位。
元槿只觉得身子瞬间发软,半点气力也使不上了,只能倚靠在他勾着她的有力臂膀上,方才不至于滑落。
发觉女孩儿的变化,蔺君泓呼吸骤然急促,猛地欺身而至,再次吻了上去。攻城略地,辗转吮吸,夺去了她全部的意识和呼吸。
以往在她熟睡时,他即便悄悄取吻,也只能浅尝辄止。哪有过这般尽兴的机会?
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想着和她亲近些,再亲近些。永无止境。
元槿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思考,快要窒息了。
偏他还不知餍足,一步步更深入、更强烈地索要。
揽在她腰后的手也不停歇,不住地在她腰侧流连,轻抚。
女孩儿哪受过这样的事情?
脑中混沌一片,无力地承受着。
片刻后,她稍稍清醒了些。反应过来自己被强行这般了,不由又羞又恼又气又愤。偏偏无力抵抗。再者呼吸不畅下,心里委屈到了极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蔺君泓心中慌乱,终究是有点冷静下来。
一发觉到他的桎梏渐松,元槿就赶忙往外逃。
可是稍稍一动,才发觉身上发软,根本气力全无。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倚靠在墙上,弱弱地喘息着。
女孩儿恨恨地拍开了他的手,自己擦了擦泪。
想要怒骂,发现嗓子哑了。
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刚才被他吻得太过激烈,呼吸不畅所致。
半晌后,力气恢复了些。元槿心里难过得紧,再不搭理他,眼圈红红地转身就走。
蔺君泓生怕她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赶忙飞奔过去,从后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结果,身体刚一亲密接触,两个人都愣住了。
先前他拉了她的手去碰触的那灼热硬挺之处,如今更为硕大了些。
恰好就顶在了她的、她的……
元槿又羞又恼,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平日里他那淡定从容平静大度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蔺君泓的手背上沾了泪水。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松开她,到她面前细细地给她擦拭。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有些忍不住了。”
“要不然,我今日去将军府提亲,好不好?”
“你别光哭啊。你说,怎么才肯原谅我,我都照做。如何?”
他一连串地口不择言地道着歉。
元槿深吸口气,终是质问出口:“你怎么能这样!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嗓子还是发哑。不过,好歹能说话了。
看着她气极的样子,他反倒心中巨石稍微落了落。
知道生气就好。知道逼问就好。
他最怕她生闷气,再也不理他了。
蔺君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掩下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努力摆出镇定模样,轻笑着低语。
“我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就是了。自打我们相识,我待你如何?我可以保证,以往我从未待旁人这样过。往后,也不会再对旁人这般。只你一个。”
口中全是他的味道。
带着茶的清香,干爽清冽。
唇上有点热热的微痛,是被他索取太过的关系。
身上还残留着他流连的印记。
被他轻抚揉捏过的地方,都还在燥热不已。
元槿恨恨地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唇,愤懑地朝他看过去。
平日里那么悠然自若的一个人,此时却是眼神闪烁,显然十分心虚。而且,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露出了个甚至可以称之为“讨好”的笑容。
可是,那又如何?
毕竟是她不肯、他强求!
元槿心头怒火未消,一把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着砰地一声大力摔门,蔺君泓有心想要追出去安慰安慰。可是瞧瞧自己身下的状况,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着她一个人时也就罢了。
往后少不得要让她慢慢习惯他这般的状况,即便有了变化,也无妨。
不过,出门的话,怎么也得等着看上去如常了才行。
蔺君泓望向窗外,看着女孩儿决然的背影,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平缓、绷紧,眼神却是愈发幽暗。
……这小丫头,轻易不生气,一旦生起气来,还不知多久能好……
得想想法子才行。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看不见了,蔺君泓才转去了后头的浴池,拼命地往里头注冷水,准备洗个冷水澡。
元槿心里把那人臭骂了千八百遍,犹不解恨。
她跑出去后,先是去了最近的院落自己打了桶水。狠狠地洗过脸后,又用双手掬着水来漱口。
可是,无论怎么洗、怎么漱,鼻端萦绕着的口中残留着的,依然都是他的味道。
元槿怒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扬起一脚居然踢翻了一大桶水。
桶往前倾,水顺着那个方向哗啦啦流出去好远。
在水的那一头,蓦地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葛雨薇笑着说道:“哟,咱们邹三姑娘这么和顺的人,竟然也能发这么大火?来,和姐姐说说,谁欺负你了。姐姐给你出头去。”
一听“欺负”两字,元槿的脸上就忍不住红了。赶忙一笑遮掩住自己的情绪,问道:“葛姐姐怎么来了?”
“为了寻你啊。没你在,咱们可是无趣的很。而且,我们也不能随意走动。幸亏贺大人来了,我就央了他来陪我寻你。”
听了葛雨薇的解释,元槿方才知晓,因为这个府里都是男人,所以蔺君泓下了死令。
女孩儿们到了这里,没有他的那些兄弟陪着,谁也不准乱走。
元槿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来自己并未受过这种约束。
但这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罢了,并不能抵消他刚才做的那些过分事情。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刚才葛雨薇说,贺大人……
元槿这便朝她身边看去。瞧见对方后,不由讶然,“是你?你是……”
贺重凌上前,“在下姓贺。大理寺任职。”
元槿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己遇到过两回的人,竟然就是大理寺左少卿贺重凌。
想到他一次次在春华的案件上出的力,再回想起自己对他的忌惮,元槿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了。
贺重凌莞尔,“如今姑娘知晓为何我会主动寻你了?往日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元槿这才明白过来,当初在乐器行里,他主动和她搭话,应当是真的想帮她出主意。
于是她忙说道:“没有关系。当时也是我一时想岔了。”而后又忍不住道:“贺大人为何不向我坦白你的身份?”
“我觉得时机不对。若时机恰当了,或许另有惊喜。”
对元槿来说,惊倒是真有了。喜,还真算不上。
她客气地笑了笑,就春华的事情向他认真道谢。
贺重凌微微蹙眉,“那是我分内事。槿儿不必如此客气。”语毕,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哭过了?”
元槿这才意识到,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忒的眼毒。赶忙摇头道:“被风吹的。一会儿就好。”
贺重凌看着她客气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稍稍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因为元槿也有在府里随意走动的权利,所以,让葛雨薇跟着她后,贺重凌便不用再跟着了。
葛雨薇一脸怪异地看看元槿,又看看还没走远的贺重凌。
她悄悄与元槿说道:“我跟你说,刚才这一小会儿他笑的次数,比我一整年看到的都多。”
元槿讶然,“是吗。”
回想以往见他的时候,除了第一次刚开始稍微冷淡点外,好像其他时候都没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他刚刚好像也只笑了一两次而已吧?
就这还算得上是一整年的数量?!
可是葛雨薇又不会骗她。
元槿便道:“许是贺大人平日里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板着脸吧。”
身处大理寺那种地方,他又是专管刑狱。想想也是很不容易。
平时遇到的糟心事儿肯定不少。
葛雨薇思量了下,颔首道:“这倒是真有可能。”
两个女孩儿本就只是随口提了句贺重凌罢了。不多时,就将他给抛到了脑后,没有再提及。
有葛雨薇作伴,元槿的心情好了不少。
想想葛雨薇她们今日会过来,全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说了没人来陪,蔺君泓也不至于把莫书潇和少女们都叫来。
元槿终究是没法丢下她们不管,这就和葛雨薇一起往花厅行去。
如果没有刚才发生的那一桩糟心事儿,元槿少不得要带着大家四处走一走、玩一玩。
可如今那事儿就是这么发生了。
元槿心中顾忌颇多。想着这王府里就她一人显得特殊,着实不好。故而并未和大家一起出去,而是利用屋里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来玩一些简单的游戏。
之前大家看她能够行走自如,还有些惊讶和好奇。亦或者,有少女暗中羡慕和嫉妒。如今看她也只能稍微走一走,好似不能随意在各处玩,大家也就歇了之前的那点探究心思。
期间蔺君泓好几次让人送来蔬果点心。
元槿一口没吃一口没动,连茶都不曾入口半分。
女孩儿们玩闹着,没有留意到。
负责往这边送茶水点心的仆从却是看到了,悄悄禀给了蔺君泓。
蔺君泓本在篱落斋里焦灼地踱着步子。听闻后,什么也顾不得想了,当即朝着花厅行去。
他一出现,贺重珊就赶忙迎了过去。许林雅拼命拉她,都没拉住。
蔺君泓没有搭理她。只朝元槿微微颔首,冷声说了句“你过来”,这便出了屋子。
众目睽睽下,元槿到底是没有当众驳了他的脸面,跟在他的后面行到了花园外头。
一看周围没了旁人,两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蔺君泓收起了刚才高冷的模样,拧眉轻声问道:“听说你半点儿也不肯沾这儿的东西了?我就这么惹得你厌恶不成?”
元槿恼了,语气生硬地道:“我口中现在有其他味道。漱口也去不掉,所以,食不下咽。”
虽她没明说,但蔺君泓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明知不该,可一想到女孩儿如今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他就忍不住心口发烫,欢喜至极。
蔺君泓知道,她最是心软。
故而他又说道:“今日是我生辰。过了今日,我便十九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起码我们不在今日吵了,可好?”
本以为女孩儿就算不给他好脸色看,但起码,不会如之前那般强硬了。
谁知她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转身就要走。
蔺君泓急了,一把拉住她。看她皱了眉好似手臂泛疼,又赶紧松开。
谁知她反应也快。他一放手,她立刻就跑。还提起了裙角,显然是怕影响了奔跑的速度。
蔺君泓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让他说什么好呢?
“就因为我在意你,你就打定了主意,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元槿冷笑道:“王爷这话说得好笑。好似打着一个‘在意’的旗号,做什么都无需负责了一般。”
蔺君泓认真说道:“我肯负责。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让我负责了。”
元槿一怔,这才发觉他竟是顺着她的话把她绕了进去。
刚刚他确实说过,可以即刻就去将军府提亲。
元槿看他软刀子硬刀子都尽数笑纳,也没什么辙了。索性不搭理他,羞恼地转身就走。
蔺君泓赶忙拉住她,急急问道:“那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办才行?”
元槿终是停下了步子,看着他。
少年神色十分认真。眼中的急切和在意,也毫不作假。
她静下心来仔细思量半晌。
最终,轻轻说道:“父亲说过,太子府,不能沾。我和哥哥就都远离着点,哪怕祖母一再要求,我们兄妹几个从未逾越过半分。如果爹爹说,端王府不能沾,你说,我们会怎么办?”
邹宁扬能说出“太子府不能沾”这种话来,已然是将皇上的秉性摸透了。
端王是当今圣上最为忌惮之人。
虽然旁人或许不知,但身为武将、知晓圣上性子的邹宁扬,却不可能不知道。
蔺君泓问道:“那你往后打算远着我了?再也不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