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有时候提出一个邀约,或者说出一句唐突的话,就是一瞬间荷尔蒙上头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那个体验还算不错的梦,让江叙生出了一点尝试的念头。

亦或许是因为在M国的三天休假,让江叙暂时远离了过快的工作节奏。

精神放松了,就容易想一些有的没的。

再或许,是他有意无意看到了太多次沈方煜忍着,看着喜欢的人忍得这么辛苦,他多少有点同情心泛滥的心疼。

总之无数种连江叙自己都列不出一二三四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提出了这件事。

“可是你……”沈方煜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太清醒了,“怀着孩子呢。”

江叙把被子往下扯了扯,一本正经道:“你跟患者开医嘱的时候,应该不是这么说的。”

孕中期妊娠状态稳定,同时激素的大量分泌会导致交流的兴致增加,通常情况下,对于没有异常状态和特殊病症的健康患者,在这个阶段,妇产科医师的医嘱都是:“适当、节制、保持情绪愉悦。”

但是跟患者说,和跟自己的对象说,那是两码事。

江叙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大概比一百盒西地那非都好使,沈方煜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冒着气,仿佛正发着无可救药的高烧。

沈方煜用他濒临死机的大脑推理着:“你是在考验我吗,江叙?”

“我的意志,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定,”他坦白道:“你说这样的话,我可能……我可能真的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江叙看了他一会儿,直接伸手解了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谁说我在考验你?”

微凉的指尖碰触到皮肤,挣扎了半天的沈方煜脑子一懵,大脑里那根弦猝不及防地崩断了。

念了一半的“柏拉图”彻底被丢到了九霄云外,江叙只来及惊呼了一声,沈方煜便吻上了他的嘴唇。

江叙的手垂在身侧,被沈方煜牢牢地按着,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去迎合那个吻,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恍惚间,沈方煜仿佛贴在他的耳边很轻地哄了句,“转过去好不好?”

江叙失神地应了一声,不料刚转过身,沈方煜就从身后吻住了他的后颈。

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江叙紧紧地攥着被子,枕头尽数吞下了压抑的气声。

脸也红得不像话,只剩下一句尾音发飘的提示:“抽屉里……有……”

沈方煜滚了滚喉结,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带着热气的声音落在他耳畔,“你什么时候买的?”

江叙耳垂烧得发红,像是红色的石榴铺开在雪面上,无比明艳。

大概是顾及到孩子,沈方煜很小心。

轻缓的海浪撞上礁石,总是棋差一着,隔靴搔痒。

江叙抿了抿唇,低声对沈方煜提醒道:“于桑有点事……我跟他换班了,明天……调休。”

然而沈方煜脑子都快烧成浆糊了,一时显然没有读懂他话音里的暗示意味。

最后失去耐心的江叙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快一点?”

“可我担心——”

没等沈方煜说完,江叙直接转过身坐了起来。

这下沈方煜彻底没有节奏了,连着呼吸和心跳都全乱了。

雨声很大,他只能看见江叙湿的黑发,发红的眼尾,咬紧的下唇,往后仰的脖颈,还有白色的,隆起的小腹。

他的眼神还是很凶。

就像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在那棵木芙蓉花树下见到的样子。

如果衣服能再穿得完整些,大概率下一秒卷起袖子就会对着他抡拳头。

可再看一眼,江叙又更像是树梢上开的最好的那朵木芙蓉。

红的,艳的,昳丽明亮。

据说,木芙蓉花一日三变,清晨雪白,午后微粉,傍晚艳红。

沈方煜想,这句话仿佛就是用来形容江叙的。

古人云,人生有四大乐事。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而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在繁华都市里的同乡,是他性.取向的启蒙,也是与他一同蟾宫折桂,高悬榜首的状元。

他们将爱意融进了彼此的生命,也将生命融进了彼此的光阴。

力竭时,江叙撑着沈方煜的肩膀,闭上眼,缓慢地弯下腰,趴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腹部凸出来,沈方煜的腹部便陷下去。

视觉的减弱导致嗅觉增强,江叙总觉得他好像又闻见了沈方煜身上的香味。

淡淡的,清雅的,带着缠绵悱恻的甜,像是细水长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