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指尖微动,抬起手轻碰了碰她的脸,“怎么了?”
温庭姝不想与他说自己和宋子卿的事,但也不得不解释,“我这几日没办法去找你,他……宿在屋里。”她不愿意在江宴面前提起‘夫君’两字,这会让她和江宴关系变得尴尬。
江宴默了片刻,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这几日都与他睡了?”
温庭姝觉得他的话像是在质问,还有着不满,她脸瞬间一热,眼睛也不禁浮起水雾,又凝聚成泪水,一滴滴滑过面颊,透过朦胧的水雾,她看到江宴有些错愕的神色。
温庭姝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在他面前总是想哭,明明她以前很少哭的,在宋子卿面前她更是不曾点过一滴眼泪。
明明他这话听着没什么,可她总觉得有些伤人。
赤-裸裸的和男人睡在一起,还要承受那种撕扯的疼痛,温庭姝真的觉得很可怕。
“我……我也不想的,你先前不是与我说过,你们男人离不开肉-体之欢么?我不想,觉得做这这种事十分痛苦,令人感到羞耻,然而他却要逼迫我,他是我的夫君,我难不成能抗拒他么?”温庭姝一口气说完后怔住,内心感到无比羞耻,温庭姝颤着声道:“我……竟在旁的男人面前说自己与夫君的床笫之事,你定觉得我很恬不知耻吧?”
温庭姝刚要背过身去,却被江宴一把捞了回去,落在他的怀中。
江宴一手轻拍着她的背,“我不是旁的男人。你可以对我说任何的话语,这不是恬不知耻,是你愿意信任我,我感到很荣幸。”江宴眼眸有着怜惜之色,他想到了那夜他与温庭姝在床底下,他听到宋子卿对苏雁儿说她僵硬无趣,如今再听温庭姝的话,江宴终于明白她为何抗拒男女之事。
温庭姝在他的柔声安抚之下,情绪平复下来,也没有那股羞耻感,见她恢复平静后,江宴才认真地说道:“姝儿,听我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男女之事就和饮食一样,这并不是什么让人羞耻的事情,做这事不是纯粹为了传宗接代,也不是女人在伺候男人,对男女而言皆是一种需求,没必要觉得丢人可耻。”
温庭姝还是一次听闻这种说法,她觉得有些惊世骇俗,她隐约记得,在出嫁之前,母亲与她说过男女之事,母亲与夫君行房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要她伺候夫君,不能违拗夫君,可如今江宴却与她母亲说的完全不一样,做这种事真的没必要感到羞耻?
“可……可是很痛苦,还要把衣服脱光光的。”温庭姝红着脸,小声道,不知为何,内心突然很是信赖他,仿佛他作为长辈在教导她这晚辈一般,而且在听完他的一番论述之后,与他谈论行房之事时,她竟然不觉得十分羞耻了。
江宴呼吸一滞,未曾料到自己安抚她几句之后她就变得如此大胆,还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听着像在撩拨人,江宴默了好片刻,忽然失笑,“不脱衣服怎么做?”在温庭姝还没能够和离之前,她不可能避得开这行房之事,江宴虽然不愿她与宋子卿如鱼得水,却更不愿意她受苦。
“因为你总是抱着羞耻的想法,所以变得拘谨僵硬,无法放松下来,如此一来就会痛苦倍增。”
听闻‘僵硬’两字,温庭姝面色不禁一变,又感到羞愧起来,江宴却低笑道:“但那只是在宋子卿那里。”
“我知晓你的身体多么柔软。”江宴俯首在她的耳畔低语蛊惑:“姝儿,闭上眼睛,想象与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江宴在她耳畔轻轻地喘息,温庭姝不自觉地感到心跳加速,脸烧了起来。
江宴的手轻轻捏着她的耳垂,温庭姝身子不觉一颤,江宴自她的后颈缓缓下滑,感受她的身体在自己掌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他仍旧在她耳畔轻语:“向我敞开身心,不要拘束自己,不要压抑自己,不论是贞洁的,还是腼腆的,亦或是淫-荡的,全部都是我所爱的你。”
温庭姝感觉耳畔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变化,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在自己耳畔低语,她便感觉浑身滚烫发软起来。
“姝儿,我在疼爱你……”江宴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沙哑的呢喃:“我在想,你在我耳边娇吟的模样,一定十分动人。”
温庭姝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夜里做的羞人的梦,她和他在榻上,做着夫妻才会做的事,她不禁感到情思恍惚,一时竟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温庭姝觉得自己化作了一滩春水,情不自禁地软在他的怀中,随后耳边听得他轻轻说了句:
“湿了。”
什么东西湿了?温庭姝没明白他这句话,有些疑惑地抬眸他,却见他温柔地笑看着自己,修长的手落入她的眼中,那指尖泛着晶莹。
温庭姝脸蓦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我……我要回去了,被人发现不好。”温庭姝双颊嫣红,目光闪烁不定,没敢与他对视,余光却瞥见他伸手抵着唇,指腹轻轻蹭过唇畔,在那唇上遗留下微不可察的晶莹光泽,她吃了一惊,忙别开脸,根本不敢看他了。
“我走了。”温庭姝刚转身就被他拽了回去,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禁有些害羞,“做什么?”
“你这怎么出去?”江宴气定神闲地替她整理了下衣服,才笑着放开她,想了想,又道:“我先去吧,你这样子出去很容易出事。”
温庭姝也知晓自己如今这模样出去了肯定叫人看出点什么,便冲着他点点头,待江宴去后,她感觉浑身仍旧有些发软无力,便坐在江宴方才坐的位置上,想到方才种种,脸上的红晕不曾褪去,反而更加深了起来。
宋子回到主院,听说温庭姝去了园子,便往园子而去,即将走到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声响,一转头,好像有一抹红影蓦然消失在墙拐角处,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他回身继续走,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沉,加快了步伐。
第58章“七出之条,你想犯哪条……
宋子卿拐了个弯,到园门口,便见秋月站在园内往外头张望,看到他,秋月神色一变,转身便要走。
宋子卿目光一凝,冷声道:“站住!”
秋月蓦然站定脚跟,心口一慌,随后回过头,给走到她身旁的宋子卿行礼问安,“姑爷。”秋月恭恭敬敬地唤了声。
宋子卿沉了眉眼,内心疑窦丛生,冷斥道:“你鬼鬼祟祟地站在做什么?”
听闻‘鬼鬼祟祟’几个字,秋月心瞬间一虚,“回姑爷,奴婢只是在等人春花过来,她回院子里给少奶奶拿扇子,但去了很久,还不见回来。”
“你们少奶奶在何处?”宋子卿问道。
秋月偷偷看了宋子卿,见他面色阴沉,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她的话,秋月将头埋低,小心翼翼地回道:“少奶奶在里面的凉亭子里坐着。”秋月内心扑通扑通乱跳,也不知晓小姐和江世子在假山洞里做什么,真是要了她的命,秋月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宋子卿没再理会她,径自往里走,秋月连忙跟上去,见宋子卿竟往假山洞的方向而去,不由唤住他,“姑爷,走这边。”
秋月撒了谎,打算把宋子卿骗到凉亭子里去,去到那他自然看不到温庭姝,秋月便继续谎称小姐可能自己去了别的地方,她再借口去找小姐,然后来假山洞通知小姐,她想得很好,可惜宋子卿没有按照她定的方向走。
宋子卿原本打算随她走,可脚步一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边也能到达凉亭子。”说着往假山洞的方向而去。
温庭姝在假山洞中回忆着方才江宴,想到自己竟然让他的手碰了连自己都羞于碰触的地方,不禁心如擂鼓,面红耳赤起来,无法再在假山洞待下去,她起身走了出去,然没走几步,便与迎面而来的宋子卿撞见。
秋月跟在宋子卿的后头,一脸的忐忑不安,看到温庭姝,她更是惊慌失措,她担心露馅儿,忙上前两步,说道:“小姐,您不是在亭子里么?怎么到这来了?”
宋子卿看着自己这位脸泛桃花,神色慌乱,从假山洞里走出来的妻子,心口像是被什么拧了下,有些窒闷,心头随之升起一股愤怒。
温庭姝看到宋子卿内心不禁感到慌乱,她让秋月守着园门,却不想她竟把宋子卿带了过来,温庭姝无奈地顺着秋月的话解释:“妾身方才在亭子里坐得无趣,忽看到一对蝴蝶在草丛中飞舞,觉得有趣,便想扑来玩,一路扑着到了那假山洞中,那蝴蝶飞远了,妾身扑不到只能作罢。”
宋子卿内心并不相信她的说词,只是她回得滴水不漏,他也无法质疑她,宋子卿看了那假山洞一眼,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有可能与男人在这里私会,他内心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他很想走到那假山洞里看一眼,然而那男人大概已经早已离开,去看了也没用。只是等他冷静下来,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了她,方才他看到的可能是府中的下人,可是府中的下人又怎会穿红衣?喜欢穿红衣的人……宋子卿面色一沉。
“天气炎热,扑什么蝴蝶玩,弄得满身是汗,回去吧。”宋子卿声音带着点责备。
“嗯。”温庭姝走到他身上,与他一齐离去园子,温庭姝想到自己有些话要和江宴说的,然而一看到他却什么都忘了,唯有下次见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