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表哥,早。”温庭姝微低着眼,客客气气的说道,知晓方夫人想要撮合两人之后,温庭姝便开始避嫌起来。
方琼心思细腻,见她视线不落在自己身上,便有些猜测到她是在避嫌,只是不知晓她是害羞,还是对他无意,方琼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分开后,温庭姝去了方夫人那里,给方夫人请了安,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温庭姝才鼓起勇气说道:“母亲,我打算过几日搬到木香坊的宅子里。”
方夫人闻言不由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姝儿,你怎么会动这样的想法,你一个女儿家如何敢在外头一个人居住?你就住在你原来的阁楼不好么?”
“母亲,我如今已经与宋子卿和离,若一直在家里居住,恐惹人非议。所以还是出去住得好。”
和离对女人来说乃是天大的事,这他们家中亲戚多,如今她与宋子卿和离的消息还未传出去,到时若传了出去,被他们知晓了,今日来一个打探消息,明日又来一个人打探消息,她哪有这个心思去应对。
方夫人见她态度坚决,心中不禁一沉,“姝儿,你可是因为担心我催你成亲,才执意搬出去的?若是如此,姝儿,你不妨与我直说,我也不逼你这事了。”
见方夫人误会了她,温庭姝连忙解释道:“母亲,我并没有因为这事才要搬走,是之前便有了这个想法,木香坊的那宅子我早就叫人洒扫干净了,一些东西也早搬了过去。母亲,我已经不是未出阁那会儿,我如今可以出去自立门户了。”
温庭姝如今已经是嫁出去的人,方夫人也没办法管束她过多,见她心意已决,便叹气道:“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话果真是对的,你想搬到木香坊便搬去吧,只是我再给你派几名仆妇过去,让她们帮你做点杂事吧。”
温庭姝知道方夫人不放心自己,想找人看一下自己,便没有拒绝,“那多谢母亲了。母亲且放心,就算我搬到那去也会常常回来看您。”温庭姝如今也不是未出阁那会儿,也不好在向母亲撒娇。
方夫人点点头,脸上有些不舍,“你记得便好。”
方夫人原本想问问她有没有考虑好和方琼定亲的事,但见她要搬走,也无心再问,内心也明白她定是不愿意的。
接下来的几日,温庭姝都忙着与宋子卿和离的事情。
本朝规定,男女成婚需要上报官府,和离的话亦要上报官府,官府准许两人和离之后,方能撕毁婚书,并由官府将女方的名字从男方的户籍中销去,如此才算真正的和离,普通百姓和离并非易事,官府大多会进行劝阻,然而温宋两家乃是汴阳城头等人家,官府也不敢进行劝阻,因此温庭姝和宋子卿很快便完成了和离一事。
从官府出来时,温庭姝没有与宋子卿说一句话,径自坐上马车先去了宋府,宋子卿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眼底一片黯然。
温庭姝这趟过来宋府,是为了查点一下自己的嫁妆,准备夜里再叫人来抬走。
查点完东西,温庭姝准备走,宋子卿的妹妹佩秋却跑来了,这几个月佩秋都待在了她姥姥家,所以温庭姝一直未能与她见面,本以为几个月没见,她已经忘了她,却不想佩秋一见到她就哭着喊着不让她走。
温庭姝百般呵哄之后,她才停止哭闹,后来便孙氏叫来的丫鬟强行带走了,温庭姝看着佩秋一步三回头,脸上尽是依依不舍的神情,鼻子不觉一酸,在这宋府之中唯一让她留恋的大概就只有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了。
***
婚书销毁,又将自己的东西和嫁妆全部搬离宋府,一直压在温庭姝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与宋子卿终于彻彻底底地和离了,温庭姝心中很激动,很想把这事第一个告诉给江宴,可是他已经几日没来找她。
温庭姝突然想到,除了之前他受伤那次,温庭姝便再没有去他的宅邸找过他,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自己,他不来,她便不去。
温庭姝突然有些想去找他,但他此刻大概正忙着吧,不一定在宅邸,她去了也许也见不到人,这样想着,温庭姝便打消了念头,但事实上,她不去的更多原因是不敢主动。
这日早上,温庭姝陪着方夫人吃完早膳之后,便坐在一起闲话家常,温庭姝后日便要搬到了木香坊的宅子里去,方夫人很是不舍。
温庭姝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与方夫人坦白开铺子一事,“母亲,有一件事,我瞒了您。”
方夫人心咯噔一跳,“什么事?”见她神色拘谨,方夫人第一个念头竟是她有了江宴的孩子。
温庭姝说道:“其实我在外头开了个古董书画铺。”
方夫人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随后又感到吃惊,“你……你怎么还做起生意来了?你忘了,你父亲不允许我们做这种事的。”
方夫人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自己的女儿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她竟然什么都不知晓,都怪自己太过不理事,才让她如此胡乱作为。
温庭姝道:“母亲,我开这个古董书画铺子不为挣钱,只是想找些事情来做,平日里也可与闺友在铺子里聚一聚。”
方夫人皱眉道:“为何一定要在铺子里聚,难道不能在家中相聚?况且你开这个铺子,来往的男人那么多,对你的声誉有损,你还是把这铺子关了吧,莫要再开了。”
温庭姝早就猜测到方夫人不会轻易地同意她开铺子,此刻只耐心地说道:“铺子里卖一些花绣,香粉等女人用的东西,来往的不止男人。”
方夫人连连摇头,道:“就算如此,我也觉得此事不妥,你父亲知晓你开铺子定会十分生气。”
温庭姝道:“母亲,说来说去,您担心的还是父亲会不同意,但父亲远在京城,只要我们都不说,他如何知晓?”
方夫人还是摇头,“这不全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你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头开铺子做生意不妥。”
温庭姝沉默片刻,才语气坚定道:“母亲,这间铺子是女儿的心血,我费了很多时间和力气才将它开起来,我不想放弃。还请母亲成全。”
方夫人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道:“罢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管不了你了。”
“多谢母亲成全。”
看着她难言欢喜的模样,方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说她什么好,索性不再讨论一些事,“姝儿,你表哥后日便要进京了。”说起这事,方夫人内心感到有些遗憾。
温庭姝有些诧异,“怎么如此突然?”
方夫人叹道:“他母亲今日来信,让他早日回京。”
温庭姝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方夫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你真对你表哥无意?”
温庭姝将头一低,然后摇了摇头。
方夫人遗憾地叹了声,不再多问。
温庭姝与方夫人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莲花院,在回闺楼的路上碰到了方琼。
“表哥,我听母亲说,你后日便要进京了。”温庭姝先开了口。对于他离去的事,温庭姝并无不舍。
“嗯。”方琼颔首,目光不由得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心中有些不舍,“后日一早,表妹后日也要搬到木香坊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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