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温庭姝闻言面色一僵,看柯无忧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笑,温庭姝忽然有些如坐针毡,“真的么?”
柯无忧点点头,笑道:“当初江世子要我打扮成一名美艳的寡妇引诱采花大盗上钩,他便是坐在你这位置上。你要不要与我换一下座位?”柯无忧其实突然觉得她那位置采光更好,想和她换一换,才故意这般说道。
但温庭姝想的却是她不能为了让自己舒服而让别人难受,便冲着她温婉一笑“无妨的,我便坐在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温庭姝突然对他们如何引诱采花大盗一事有些感兴趣,便问了柯无忧事情经过。
柯无忧见她想听,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讲述的过程店伙计将酒菜献上来,柯无忧一遍喝着酒一遍继续说,最后还把江宴将那采花大盗一剑割喉的事也告诉了温庭姝,温庭姝听得只觉得心扑通扑通乱跳。
温庭姝原本觉得采花大盗那事已经过去了很久,经柯无忧一提醒,又觉得这事仿佛发生昨日,然后不禁想到了她与江宴发生的一些事。
每一次她遇到危险之时,都是江宴出现救了自己,若是没有他,早在白云寺那一次,自己应该不会活在这世上了。温庭姝不禁又想到了江宴的表妹秦婉清,没了清白之身,以后她要如何做人?
温庭姝心口渐渐往下沉。秦婉清是江宴的表妹,他照顾她可怜她,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就算她面对着秦婉也许也会忍不住对她好,因为她看着太可怜。
温庭姝内心认为自己应该体谅他,然而当她听说江宴对秦婉清如何如何好时,温庭姝内心还是感到十分难受,她其实也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是在妒忌秦婉清。
可自己最终还是对他说了那样无情的话。她对他说,他与他表妹若再有出格行为便要与他散了。
想必江宴对她会感到有些失望吧?觉得她太过小心眼。
其实温庭姝没有继续留在江宴的府邸,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害怕看到江宴对秦婉清表现出温柔体贴的一面,担心自己会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姝姝,你怎么了?”柯无忧见温庭姝呆呆地出神,面带愁容,不由担心地问了句。
温庭姝回过神来,唇边勉强浮起抹微笑,“没什么。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情。”见柯无忧还是担心地看着她,温庭姝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先前听世子说,有人冒充你们组织的成员四处打家劫舍,不知道那些人抓到了没有?”说起采花大盗,温庭姝才想起这事,温庭姝之前忘了问江宴。
柯无忧点点头,“抓住了,江世子也就是从那帮人手中救出了秦小姐。”柯无忧夹起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一边问:“你见过秦小姐了么?”
温庭姝这会儿没了食欲,“见到了。”
柯无忧听着她有些低靡的声音,抬眸打量了眼她的面庞,“刚从江世子的宅邸回来?”
温庭姝有些诧异地看向柯无忧,觉得她料事如神。
“可是江世子又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柯无忧没有料事如神,只是看着她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猜也猜得出来,江宴那人多情,与对可怜的女人总是容易心软和产生同情,而能让两人发生龃龉的也只有女人。
温庭姝沉默下来。
柯无忧又问:“他对他表妹是不是很体贴照顾?”
连柯无忧都猜到了,大概是因为她了解江宴的性情吧。温庭姝缓缓开了口:
“他表妹遭遇了那样的事,他关心照顾他表妹也是应该的,可是不知为何,我虽然能够理解他的做法,可是心里却十分难受,不希望他如此做,我是不是心胸太狭隘了?”温庭姝说到最后一句,神色有些不自然,怕柯无忧看不起自己。
但柯无忧却笑了起来,安抚她道:“爱本来就是自私的,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对方,看他对别的女人好,会心生不快,这是人之常情,并非你心胸狭隘。”
“无忧,你爱过一个人么?”温庭姝有些好奇道,温庭姝发现自己不管问她什么事,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像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一般,温庭姝简直不敢相信她才十八岁。
柯无忧目光滞了下,才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爱一个人哪里这么容易?”她似乎不大想说出她的事,低着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温庭姝刚要说些什么,柯无忧忽然又冲着她促狭地说道:“姝姝,江世子让你这么痛苦,不如你来我身边好了?”
“?”温庭姝满脸疑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柯无忧笑吟吟地说道:“男人这么麻烦,不如和女人在一起。”
温庭姝脸上闪过些许迷茫,“可是我们现在不算是在一起么?”温庭姝一直把她当做闺友,觉得她们关系匪浅。
柯无忧看着她天真的神情,不禁有些乐,点点头,忍不住笑,“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就是在一起。”
温庭姝觉得她笑得有些古里古怪,但也没多想,和柯无忧谈过之后,温庭姝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
傍晚时分,桂儿和春莺去给秦婉清送晚饭,但敲了几次门都不见里面有人应,推了推门,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闩上,忽然里面“砰”的一声响,两人面面相觑,瞬间心生不好的想法。
两人合力却撞不开门,春莺连忙跑出去大喊来人,李擎从外头回来,正打算去向江宴复命,在经过秦婉清的客房不时,忽听到了春莺的喊声,急忙赶过来,一脚踹开门,便看到秦婉清在上吊自尽,李擎吃了一惊,连忙将她救下,又让桂儿去告知江宴。
得到秦婉清自杀的消息,江宴二话不说便赶了过去,一路上江宴阴沉着脸,内心感到懊悔,他先前便觉得秦婉清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才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来到客房,秦婉清已经清醒,正靠坐在床上,低声抽泣着,听闻脚步声,秦婉清看向江宴,眼泪更加止不住。
有一瞬间,她那痛苦的眼神江宴感觉自己自己面对的是那个可怜的孩子,江宴瞬间有种快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只是他表面仍旧维持着从容之色。
江宴走到她身旁,坐在床沿,江宴向来最了解女人的心思,怎会不知道秦婉清此刻的想法,他只是刻意去忽略罢了,然而此刻却无法再忽略下去。
“婉清,你为何如此傻?我从未说过要送你走,只是希望你能和你的父母早日相聚,等找到你的母亲,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听着他温柔的话语,秦婉清求死的心渐渐消退,她眼睛含泪凝望着他,心下痴情泛起,不由扑入江宴的怀中。
江宴身体一僵,犹豫了许久该还是没有推开她,停滞的手最终还是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安抚完秦婉清,江宴叮嘱桂儿和春莺两人轮流看着她,不许让她一个人独处,随后便从她的屋走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江宴的心很沉重,像是压了千斤担子。
他不想做出让温庭姝难过的事,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看着秦婉清继续求死,她若死去,江宴觉得这辈子自己都会陷入痛苦懊悔之中,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然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失去他最在乎的东西,那样自己也会陷入痛苦之中吧?
他想要的幸福似乎在渐渐离他远去。
***
是夜,江宴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他剧烈地喘息着,额角脖子,身上全都是冷汗。
身子很冷,四周很黑,仿佛回到当年的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耳边是孩子可怜得让人心碎的哭声,一声声在他耳边说着:表哥,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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