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春自知失态,连忙用帕子擦干眼泪,忍着心痛,将自己去探亲留宿客栈,自己女儿被强盗劫走的事告诉了江北塘,江北塘听闻此事大惊失色。
江瑾春说完禁不住又流下眼泪,哀痛欲绝道:“侯爷,求你帮我找到婉清,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她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话瞬间让江北塘想到当年秦宝鲲的事,内心十分惭愧,他觉得秦婉清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侥幸活着,只怕也……江北塘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太过可怜,而有一部分原因还是自己造成的。
江北塘温声安抚她道:“瑾春,你且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婉清的,只不过我如今要护送公主会汴阳,只能一边派人寻一边赶路,你可愿与我们一同走,还是先回晋南,等我消息。”
江瑾春含着泪道:“我跟着你们一起走吧。”她此刻只想赶紧找到她的女儿,哪里等得了。
江北塘颔首,“这样也好。”
江北塘再次回到清河公主马车旁,敲开了清河公主的车窗门,清河公主躺在马车上的软褥上,好不容易睡着,被那扣扣声惊醒,气得她蓦然起身,打开车窗门,柳眉一竖,瞪着江北塘:“做甚?”
江北塘皱了皱眉头,随后说起江瑾春的女儿秦婉清被强盗掳走一事,清河公主闻言也有些吃惊。
江北塘与清河公主说了自己的打算,清河公主冷冷地说了句:“随你。”言罢又关上车窗门。
江北塘摇了摇头,觉得她这个人有时候也挺别扭,明明也有些担心,却非要装作一副冷漠的模样。
***
从秦婉清的客房出来,温庭姝和江宴并肩走着,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两人回到了江宴的主院。
刚进屋,温庭姝手腕蓦然被江宴握住,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江宴抵在门边。
温庭姝有些惊讶,“江……”宴字还没有说出口,江宴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的吻强硬而霸道,又横闯直撞,完全不像他平常那般,温柔小心地试探着她是否愿意,温庭姝想推开他已经来不及,被他吻得头脑发热,晕乎乎的,全身发软无力起来。
他环住她的腰肢,托向自己,一手抵着门上,吻得愈发狂浪。
江宴的唇移至她的耳垂,轻轻含住,低喃道,“姝儿,想要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温庭姝敏感的耳朵里,温庭姝身子无法控制地发颤着,“不行,住手……这会儿还是大白天。”听着自己那仿佛在调情的轻细声音,温庭姝羞得面红耳赤。
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温庭姝听闻他粗重的喘息,感觉他似乎在压抑痛苦,温庭姝浑身莫名地颤了下,然后慢慢地停止了挣扎。
感受到他的痛苦与纠结,温庭姝内心不禁变得难受起来,她张了张口,忽又合上,说不出口狠心的话来。
江宴察觉她的异常,动作不由顿了下,随后放开了她,江宴从来不会勉强她做不愿意之事。
“姝儿,抱歉。”江宴凝望着她的凤眸有着愧疚之色,“别生气。”
温庭姝听着他温柔呵哄的声音,鼻子忽然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江宴怔住,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让她如此难过,江宴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正要伸手替她抚去眼泪,却听着她张口说道:
“江宴,我们分开吧。”
她语气慎重而坚定,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心。
江宴抬起的手瞬间僵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下意识地笑了下,然后又敛去,神色变得有些冷,“姝儿,你在说什么?”
温庭姝背过身去,拿起手帕自行擦干眼泪,江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等待内心平静些许,温庭姝转过身看他,语气冷硬地说道:“江宴,我们分开吧,我觉得你如今需要冷静一下,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江宴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柔声说道:“姝儿,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你不要多想,我会找到婉清的母亲,然后立刻将她送走,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温庭姝挣脱他的手,面色平静无澜道:“已经是了。她已经是我们之间的阻碍。”温庭姝不忍心看他痛苦,也不想看到这样沉浸于痛苦无法自拔的他,她担心长此以往,她会变得不喜欢他。
看着他有些受伤的神情,温庭姝微微别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你表妹她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你对她抱愧,对她兄长抱愧,这样的你要如何在我和她之间平衡?我眼里容不下她。”说到最后一句时,温庭姝才看向他。
看到她眼中的决绝之色,江宴心口忽然感到一阵惶恐,说不清楚这惶恐是为何,他努力维持着平静:“你昨夜不是说过让我多关心照顾她一些么?”
“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我也没说过我会继续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关心照顾她。”温庭姝以微笑掩饰内心的情绪,她担心自己会露出端倪。
江宴看着她的笑容,呼吸微滞,沉默片刻,道:“我现在就送她走。”言罢就要开门离去。
温庭姝笑容一敛,蹙眉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你送她走我也不会开心,我不希望你将来埋怨我。”
江宴身形一滞,正准备打开门的手微微握紧,他像是很痛苦一般,抚了抚额,然后回头深深地看向温庭姝,“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呢?”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努力抑制着某种冲动。
在他含着威慑的双目之下,温庭姝轻咬了下唇,头一低,还是一开始的那句话,“我们分开吧。”
江宴胸膛蓦然一阵起伏,然后突然像是没力气一般,斜倚在门上,他目光悲伤地望着她,看了她许久许久,久到温庭姝感到有些慌乱起来,他才轻笑起来,“姝儿,你如此轻易地说出分开这种话,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
第89章乞求……
温庭姝就是因为有真心,才会想要与他分开,不忍他痛苦,看不了他痛苦,偏又帮不了他,自己也不想忍受委屈,她希望他们两人在一起时能够愉悦快乐,而不是彼此都承受着痛苦。
这时候选择分开,对彼此都好,她不会患得患失,他不会进退维谷。
“我无法对你付出真心。”温庭姝与江宴悲伤的双眸对视着,内心在隐隐作痛,可是她还是冷漠地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看不到你的真心。你对女人的情意稍纵即逝,自以为是多情,实则是在玩弄女人的情感,是在轻视情爱。”
江宴微怔了下,手不由握紧,正要替自己辩解几句,温庭姝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继续说道:
“从相识以来,你大部分时间只会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我,你扪心自问,那些话都是你的真心么?还是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说的假话。事实上我从未把你那些甜言蜜语当真,什么召之即来的情人,忠诚的奴隶,胯-下之臣通通只是你为了得到女人而放低姿态的手段,想必你对过往的那些女人也说过这种话吧?我内心常常在想,你在说这种话时,内心会不会觉得十分可笑?”
温庭姝不想翻旧账,可是不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让他知难而退。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如此的不信任我……”江宴缓缓松开了拳头,然而指尖控制不住地在轻颤,他神情略显痛苦地低喃:“可是我没有轻视情爱,对你说过的话也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