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商议了半夜,几乎把府内所有不稳定的因素都做了安排。
其实,单于诚也不是不知道,哪些人是不可靠的,但前一阶段,不但是皇帝太子,就是其他皇子甚至于臣子也对他心存戒心与敌意。
而他又一心记挂着千里之外的江红雪,才没有太大的动作,同时也为了迷惑对方,一直称病,甚至对被派到身边的细作也是至之不理。
如今,见红雪已到了自己身边,而她的家人也都已被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么那些人也是时候该清理了。
“我想从我身边的人着手。”单于诚脸色阴沉地说,那些人以为有自己的主子撑腰,完全不把他这个“病弱”的王爷放在眼里,要不是时候不对,自己哪容得他们如此嚣张。
“也好。”红雪想了想道:“反正现在你是个‘病人’,久病缠身的人,脾气怪得古怪也很正常,发落几个看不顺眼的下人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你发落了他们以后,那些人的主子肯定又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塞人进来,或者干脆收买你原有的人,到时候你可真的是防不胜防了。”红雪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不会的,我的人绝对不可能被人收买……”单于诚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可是当他看到红雪认真的表情时,却突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
红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主动用手去握他的手道:“可是你要明白,我们都是人,是人就会有需求,就会有弱点,没有什么人是真正无欲无求的。”
“可是他们一直都很好……”单元于诚有些迷茫地看着红雪,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红雪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他知道,红雪说得没有错,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或许不怕死,可他们有的有家人孩子,有的有自己的信仰,他没办法跟太子他们一样,把手下的人全变成一具具冷血的行尸走肉,如果真那样的话,自己和单于琨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
看出他眼中的挣扎,红雪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轻声说出自己的看法:“与其让他们再设法弄进人来,或者让你的人受到任何威逼,你还是留着那些人。”
“什么!不可能。”单于诚几乎跳起来,天知道,这段日子为了稳住这几个人,查出他们的同党,自己受了多少罪,甚至于连自己的饮食都被人苛扣过。
“着什么急嘛!”红雪将手压在单于诚的肩膀上,轻声安抚,说实话,难得看到单于诚露出这副憋屈的样子,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好笑的感觉,同时却是更多的心疼,他是要逼得多急了,才会露出这逼表情啊。
随着红雪的轻声安抚,单于诚竟觉得自己心里,那种憋屈,愤怒慢慢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依赖。
是的!依赖!
有多少年,他的心中没有这种感觉地出现了,让他欣喜的同时也禁不住有一种心慌,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软弱的心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