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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春衫 笔印 2234 字 2023-10-11

gu903();镇远镖局,人声鼎沸。

一位身着长袍的中年大汉,穿过拥堵的人群,快步踱进庄内。

他行色匆匆,似乎碰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江湖,往往有一个很好的地方,那就是如果你碰到了一件很麻烦、很棘手的事情,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足够大的面子,你就可以很好的解决它。

而且当你敲开任何一扇门的时候,你都可以得到一个温暖的微笑,一杯滚烫的酒,或者是一杯清香的茶。

此时的这个中年汉子并不像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因为他的衣衫并不华美,甚是有些狼狈,他的面子也不太好看。

但当他走进镖局的时候,却得到了主人很好的招待。

来人是一个中年大汉,主人却是一个六旬老人。

“马副帮主”

“丁总镖头”

来人是青钱帮的副帮主马东来,他身材魁梧,面容白净,稍显清瘦,就像一个粉面书生,虽已是年过中年,眉宇之间,却仍有一股少年勃发的英气。

青钱帮创帮至今,已有百年,相传开派祖师乃是铁剑门下一名弟子,名叫石康,他偶然之间得到三枚古老的青钱,又自青钱之中,得到一个秘密。

他得此奥秘之后,便以青钱为名,另立门派,称青钱帮,迅速崛起于江湖之中。

一夜之间,青钱一帮,在武林之中,已是无人不知。

此后,数十余年,青钱帮威名不衰,但传了两代,已是不济,现已传至新任帮主史飞龙手中,史飞龙与马东来二人协力打理青钱帮,青钱帮渐有起色,但与当年相比,已是遥不可及。

主人是镇远镖局的镖头,姓丁名忠,此人已是年过六旬,紫面长髯,甚是威严。

丁忠在江湖之中走镖二十五年,从未有失,镇远镖局,也因其在武林中名声大噪,每逢出镖之时,他便会令趟子手,扬起旗号,啸林而行,绿林道上的朋友,见到或者是听到“镇远”二字,皆会卖几分面子,避而远之。

镇远镖局,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可以镇住很遥远的地方。

此刻马东来焦急来此,若非事情到了紧迫之际,他断然不会轻易求人。

“来,请坐”

此时丁忠轻轻一笑,招呼马东来坐下,又命人奉上茶水。

他的笑轻松而自然,毫不修饰,就像天空中的一片云朵,海洋里荡起的一片水花。

“多谢”

马东来右掌接过茶杯,缓缓落座。

他捧着茶杯,轻轻饮了一口,此时他紧绷的神经方才渐渐松弛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丁忠一捋长须,目光落在那马东来稍显清瘦的面上。

“三日之前,江湖之中,不知何人造谣,称当下江湖之中有七枚青钱,青钱之中,暗藏武林奇书洗髓经。”

马东来一言至此,放下茶杯,接着又道:“当今天下,七枚青钱,我帮独占三枚,岂非要成为众矢之的,我与史帮主商议,决定将三枚青钱暂交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保管,以保敝帮周全,只是此去一路必定凶险无比,我与帮主思来想去,认为当今可托付之人,唯有丁镖头一人,还望丁老前辈不要拒绝才好。”

丁忠听罢此话,霍然长身而起,肃容道:“难得马副帮主看得起老夫,此事事关武林安危,纵使分文不取,老夫亦是义不容辞”

他言及此处,已是面带愤怒之色,又自恨恨道:“若叫我找到那造谣之人,我绝不轻饶他”

马东来听了此话,已到动情之处,只听得他道:“老前辈义薄云天,当真不失为当今武林之典范”

他语声落处,又自衣怀之中取出一个锦盒,托在掌中。

丁忠目光一落,指着锦盒,问道:“这是何物”

马东来将锦盒缓缓打开,轻声道:“便是那三枚青钱”

丁忠听了此话,长髯一颤,面色微变,愣了半晌,他似记起陈年往事,又自幽幽一叹,道:“像这样的青钱,老夫三十年前有幸见过一枚”

“怎么老前辈见过它们”

马东来面上掠起一阵惊愕之色。

丁忠本欲说些什么,侧首望见窗外渐沉的夕阳,又自长声一叹,轻轻摇首,道:“此事至今已逾三十年,老夫已记不清楚了。”

“光阴飞逝,白驹过隙,人世沧桑,几多荒芜”

丁忠将目光一收,又自落在锦盒三枚青钱之上。

“老夫虚活六十余载,已是日薄西山,一生之中,也经历过许多的凶险,一生却是碌碌无为,未曾为造福武林尽力,今日马老弟,将如此重要之事相托,定当竭力而为,纵然一死,已是无悔矣”

他的语声之中,竟有一丝悲凉,这在江湖之中饱受赞誉的老英雄,他的一生,在别人看来已如皓月当空,足以照耀千古了,但在他自己看来,却是如此轻微、黯淡,微不足道。

天已渐暮,日落西山。

马东来千恩万谢拜别丁忠,走出镇远镖局。

当他走了不到一里路的时候,檐间突地掠出一条瘦长的人影。

丁忠令人收起锦盒,将门窗掩得严实,开始清点人马。

他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请到自己的房间。

黄昏道上,一队车马,飞驰而行。

狂风漫卷,一面大旗,随风而舞。

旗帜之上,绣着火红的烈焰,就像人炽热的心脏。

焰火图案之下,绣着四个大字,“镇远镖局”。

车马最前走着的是一个打旗的大汉,大汉肌肉虬结的手臂,奋力挥舞着大旗,口中高声长呼:“江东镇远江东镇远”

语声高亢激扬,震天动地

任凭世间任何一人听到这嘹亮的号子,心神俱要为之一震。

大汉的身后缓缓行着一匹骏马,那马甚是神骏,双目若驻神灵,毛发顺滑,是一匹罕见的大宛名驹。

马背之上,昂首坐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紫面长髯,威严已极

老者打马徐行,高坐在马上,马鞍之间,赫然摆着双刀。

老人身后是七名灰衣大汉,押着镖车,腰悬长刀,个个生得高大威猛。

此时虽已近黄昏,日已西沉,但长途跋涉,使得他们已稍显疲劳。

他们的衣衫已湿透,他们的眼眸也渐失那种利刃般的神采。

一行人奔行了一阵,驰入一片茂林之中。

见前方有一方巨石,老者令众人解鞍歇马,稍作整顿。

众人听令,翻身下马,正欲解鞍歇息。

突地,茂林深处,缓步走出一个青衫老者。

那老者身着一身青衫,竟是一位七旬老翁,面白如纸,拄着一支碧绿细长的竹竿。

他面色极白,离奇的白,白得就像一张白纸

他长得极廋,出奇的廋,瘦得就像一支竹竿

他好似突然出现,他的身材枯瘦如柴,就如茂林深处突然走出的幽灵一般。

他拄杖朝着众人走来,甚至在他的面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只听他高声作歌,道:“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所唱之词,乃是南唐陈嵩伯的名诗陇西行,语声悲壮,竟有一丝英雄末路的凄凉。

诗情凄楚,吟来令人潸然泪下,众人一听顿觉心中亦生出一种难言的愁苦。

众人尚在恍惚之间,那老者已然行至巨石之前,老人亦顿住笑声,两道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忽又将目光停在那紫面长髯老者身上。

那紫面长髯老者向前一步,面色渐沉,道:“敢问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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