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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春衫 笔印 2254 字 2023-10-11

半岁,九嶷山中,三日恶斗,家师卒以无上剑法,将之击败,自此之后,星月宫主,在江湖之中,鲜有消息传出。”

“那时候守在九嶷山下,等听消息的武林群豪,见到家师独自挟剑下山,莫不欢声雷动,当时那震天欢呼鼓掌声,据闻在十里之外的人都曾经听到”

他语声微顿,面上不禁露出钦服敬慕之色,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只可惜我那时还年龄尚幼,尚未投入师门,无缘参加那种伟大的场面,我也常以此为憾”

他目光一凛,厉声又道:“但此事武林中,人尽皆知,家师虽然未曾对我谈及,我也曾从别人口里听到此事,而且谈及此事之人,莫不对家师那时的英风豪举折服”

高髻道人垂手而听,满面俱是轻蔑不屑之色。

孟玉箫语声一了,他突又仰天狂笑起来,狂笑着道:“好个英风豪举,好个尽人皆服万古清呀万古清,你虽死了,也该觉得惭愧吧”

孟玉箫剑眉怒轩,大喝一声:“你说什么”

喝声落处,掌中长剑,剑光点点,洒向高髻道人胸前。

高髻道人笑声一顿,目光凛然,孟玉箫掌中长剑的剑光,虽在他胸前不及三寸处闪动,他却身形末后退半步,沉声道:“你对你师父这般信仰敬服,我纵然再说干百句话,你也不会相信但十八年前他却亲手打伤了一名星月宫的女人,还险些杀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却永远也不会改变”

孟玉箫衣衫一振,肃然道:“纵使你花言巧语,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高髻道人道:“你虽不信,但我却只要举手之劳,便可教你对你的师父失望”

孟玉箫厉声道:“你如此胡言乱语,实令我”

高髻道人截口道:“当年那个受伤的女人便是被他藏于此棺之中,他将此棺交与七派掌门看管,如今星月宫似有异动,他恐惜月宫主卷土重来,且自知武林将乱,便向七派掌门索回棺木,你虽不相信我的言语,但你不妨将棺木打开看一看,看看它是否就是一口空棺”

他话声越说越高,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嘶力竭。

孟玉箫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如此说话的人怎会说出谎话”

他心念一转,又自忖道:“他说的若非谎话,岂非就表示师父真的是将那受伤的星月宫女人藏在棺中,而瞒尽天下人的耳目,师傅他老人家一生行侠,光明磊落,却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一念至此,他虽不禁在暗中责备自己对师父的不敬,却又有些疑惑矛盾。

只听那高髻道人长叹一声,又道:“你只要将那具棺木掀开让我看上一眼,棺中若无其人,我便立时横剑自刎,而且死得心甘情愿,却不会埋怨于你”

孟玉箫双眉深皱,垂首沉思,满脸俱是矛盾痛苦之色,他若是依言打开棺木,岂非就变得像是他连自己平日最敬服的师父都不信任他若不打开棺木,又怎能消除心头的疑念

踌躇之间,抬目望处,华山山巅,仍是云蒸雾涌,他心中的思潮,也正如弥漫在山巅处的云雾一般迷乱。

他手掌微微一颤,暗中长叹一声,力贯五指,将棺盖向上一掀

“棺首所雕两条云龙之间的龙珠,便是开棺的枢钮”

高髻道人目闪精光,高声道。

他身躯虽然枯瘦,形貌亦不惊人,但说话语气,却是截钉断铁,充满自信。

孟玉箫虽然怀疑,却仍不禁大步自他身侧走到棺首,俯首而望。

只见棺首盖上,果然雕有两条栩栩如生的云龙,双龙之间,果然雕有一粒龙珠。

这棺木虽是极其贵重的紫檀所制,但常被日炙风蚀,看来也已有些陈旧,只有这粒龙珠,却仍是光泽滑润,显见是久经摩擦

孟玉箫暗叹一声,只觉自己的观察之力,果然不如别人精细,一面缓缓伸出左掌,在这龙珠之上轻轻转动了两下

只听“咯”地一声轻响,高髻道人道:“你再掀上一掀”

孟玉箫手掌一反,抓起棺盖,高髻道人霍然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两只手掌,只见他手掌抓着棺盖,却久久不见向上托起

一时之间,两人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之声,怦怦作响,两人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一双手掌,微微颤抖,两人甚至还能看到对方的额角,已隐隐泛出汗珠

突地,孟玉箫大喝一声,手掌往上一扬,棺盖应手掀开

浓云狂风之下,绝岭孤脊之上,一具黝黯沉重的棺木,棺盖半开,两条衣袂飞舞的人影,木立如死,这景象正是充满了阴森恐怖之意

高髻道人额上汗珠,涔涔而落,面上神色,阵青阵白,口中喃喃道:“这这她她”

语声颤抖,再也说不下去,山风吹入棺木,阵阵呼啸作响,而

棺木空空的,哪有一物

孟玉箫目光冰凉,面色铁青,手掌紧握剑柄,突地暴喝一声:“你这欺人的狂徒”反手一剑,向高髻道人刺去

高髻道人面色大变,纵身一跃,飞过绝壑,转瞬之间,便已消失无影。

道人已去,孟玉箫一剑刺空,却也不再追去

他手腕一甩,呛啷一声,收起长剑,抬起棺木,健步如飞,走下山去。

第二十五章西北箫吟

蒙蒙的雨丝,洒遍了西北苍凉的古道,湿润了道上褐黄的风沙。

雨丝中,突地有一行出殡的行列,自临潼城走向西安古城外的大墓。

漫长的队伍,庄严华丽的枢车,素白的花朵,将它前后左右都点缀成一座花山,无数挽联跟在那七队奏着哀乐的队伍后,甚至连拖车的骡马踏着的都是沉重的步子。

飘雨的清晨,漫长的人群,悲伤的嚎哭。

是谁死了为谁出殡

有的人感到奇怪。

于是他们便去寻找挽联上的名字。

“王公古仁义千古”

这是个生疏的名字,但葬礼却又是如此的风光,人们心里更奇怪了。

一个遍体黑衫的少年,潇洒但却庄肃地走在行列的前端。

突地,一阵马嘶,道路上突地尘头大起。

风沙之中疾驰而至的,却是七八匹长程健马,飞驰而来。

马上之人一律是黑衫黑履、黑巾包头,马鞍边斜挂着件长长的黑布包袱,却在辔头上插着一面奇怪的旗帜,一个个粗眉大眼,风尘满面,神色间却又显得十分焦急。

快马飞驰而来的大汉,却在丧队行列之前安静下来。

“到了下马”

几人望了一眼出殡的队伍,便齐地滚鞍下马,三脚两步地奔到这里,推金山倒玉朴般一齐都跪了下来。

“老爷子,晚辈们迟了”

有的竟伏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

一行八人面上俱是悲戚之色。

行列的前列的那一个黑衫少年,满面疑色,快步上前道:“不知诸位是家父的那位朋友”

“家父”

听了此话,为首那名大汉顿住哭声,面色一沉,道:“你是谁你爹又是谁”

黑衫少年微微一愕,道:“先父王公古”

他话未出口,那一班汉子抬头看了看灵位上的字,就俱都大怒而起,口里也不干不净地骂着人。

“坏了老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