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尤其那梅枝端发出嘶嘶剑气,在呼呼北风中刺耳异常,其凌厉程度绝不亚于一柄随风而舞的利剑。
梅老先生却心中不断地沁出冷汗,他陷入一个极度的紧张中,他默默自思:“我虽然全身功力尽失,现在有如常人,但十年来默默苦思,反而想通许多武学上奥秘的道理,是以目下功力虽失,武学却是有进无退,这少年年纪虽轻,但剑尖的剑气竟练到以气御剑的地步,我当年像他这般年纪时,武学上的造诣,恐怕难及他十分之一,这人自称姓孟,但究竟是谁呢想不到我退隐江湖不过十余年,江湖上竟然出了这等剑法好手”
梅客山年少成名,本心气极高,当年凭借一招“飞来一剑”名动天下,自认江湖之中无人可比,然泰山天绝瀑前一战虽败,隐居多年,虽不问江湖之事,却犹是不失傲然之气,而他此刻见了眼前这人剑法之玄妙,实在出人意料
但是他立刻就被孟玉箫的剑式吸引得无暇分心了,天生嗜武的性子使他沉心在思索孟玉箫剑式的玄妙之处与破解之法。
孟玉箫也发现这梅老先生每当他施出一招时,先是惊诧,然后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一连几招都是如此,孟玉箫不禁动了疑,他心念一动,忽然施出三招:“神龙摆尾”、“龙飞冲天”及“囚龙于水”。
只是在第二式“龙飞冲天”时,故意卖了一点破绽。
三招施完,他停剑凝视梅老,只见梅老先生凝目远视,眉头微皱,半天才道:“小兄弟方才施的三招真好看,可否再舞一遍让老朽仔细欣赏一下”
孟玉箫心中暗惊,又将方才三招舞了一次,同样是“龙飞冲天”一招卖了破绽。
梅老先生沉思片刻,忽然脱口道:“你那倒数第二招是否有点不对”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乃是“不懂武艺”,是以连忙住口。
但孟玉箫已是喝的一声,一把抓了过来。
他心中道:“能看得出我这破绽的人,可说天下没有几个,这老人竟看了出来,啊,他姓梅,想必定是飞来一剑梅客山无疑了”想到这里,更不多想,一把抓了上来。
梅老先生自然地脚下一纵,但立刻发觉双脚柔而无力,根本纵跃不起。
孟玉箫的一抓闪电般扣了下来,梅老先生的右手一翻,五指极巧妙地搭上了孟玉箫的脉门,但是却柔弱无力,仍然被孟玉箫抓了命脉。
孟玉箫朗声道:“阁下是谁可是飞来一剑梅客山梅老前辈”
对他的话,梅老先生似乎并未听在耳中,反问道:“你是谁,怎会神龙山庄的武功”
孟玉箫心下一惊,自己这三招乃是师门秘传武功,极少示于外人,想不到这老人竟然一眼便看出他的师门痕迹。
“在下孟玉箫,正是清风老人门下弟子”
他话音一落,又自想到自己当日被师姐张敏以神龙令逐出师门一事,终于垂首下去,扣住梅老先生命门的手掌,也渐渐松开。
“不错,老夫正是梅客山”
这一下,梅老先生反倒释然了,神龙子弟有此功力,是当然的事情。
“尊师可好”
孟玉箫面上掠起一丝悲凉之色,黯然道:“半月前恩师已经驾鹤西归”
“什么清风仁兄已不在人世”
梅客山的眼光触及孟玉箫黯淡的眸子,似想起那段峥嵘往事,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想不到当与清风仁兄的年华山一别,竟成永别”
他的白须轻轻的抖动,两道目光凝注着孟玉箫,袍袖一扬,长叹道:“清风仁兄虽已西去,但他能得到你这样的弟子,也算无憾了”
他一言至此,似又想到自己的爱徒丁鼎,道:“若是鼎儿能有你这般悟性,老夫这一身的武功,也不至于”
孟玉箫闻声心中一动,道:“梅老前辈,在下今日前来,正是为了丁鼎兄弟而来”
梅客山目光一闪,问道:“怎么,鼎儿怎么啦”
孟玉箫道:“泰山大会上,丁兄为了替前辈报当年之仇,被剑神林麒重掌所伤,现下我已托人照看,只是他伤势颇重,晚辈故此前来此地求救于前辈。”
“鼎儿生性冲动,当日我本不愿让他独闯江湖,但他执意如此,老夫也是无可奈何鼎儿行事虽莽撞,但心地善良,为人古道热肠,极重情义,我早该料到他唉”
梅客山长叹道:“若非当年林麒施毒,老夫强行运功,以一敌五,以至毒性侵骨,今日又岂会武功尽失,若知他会独上泰山绝顶,老夫纵使一死,也要保他无事”
孟玉箫听他说来,语气之中尽失责备悔恨之意,心中也顿感凄凉,但一时又不知如何安慰这悲伤的老人,只是黯然立在当场。
梅客山敛起悲戚之色,又道:“鼎儿现在身在何处”
孟玉箫道:“在距离此地五里外的紫竹林。”
梅客山目光凝注着尽处的梅林,风吹梅落,隐隐透着一丝悲凉。
寒风凛冽,雪花飞卷
他呆呆了半晌,又自一叹,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在启程去寻他。”
梅客山衣袖一扫,抖落一片雪花。
“走老夫今日冒雪去桥头沽了这一壶梅子香酒,我们且去喝几杯,如何”
孟玉箫仰首望了一眼昏黄的天空,又见风雪下得更紧,应道:“也好,赏梅煮酒,夫复何求”
“走”
梅客山携起孟玉箫的手,二人齐步往梅林深处走去。
梅林深处,雪花片片。
红白古梅之中,一间小屋,若隐若现。
小屋之中,烧着一堆火,缕缕轻烟,缭绕不绝。
火舌卷了起来,孟玉箫将几枝火枝架好,成了一个火堆。
梅客山将酒壶往火上面一放,片刻阵阵酒香从壶中飘出。
两人各取一只酒杯,倾了一杯美酒,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饮罢九杯,梅客山、孟玉箫已是微醺,二人面上微微泛红。
梅客山忽将壶浆酒杯一放,长身而起,又往酒壶里倒了半壶美酒,放在火上。
他走回孟玉箫身侧,微微一笑道:“老夫早年已是对清风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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