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杀手反击过来。
孟玉箫尚在惊愕之中,二人已拆得数招。
便是在这二人拆招之间,孟玉箫心中思潮起伏,他实未料到在突然的变故,再也忍耐不住了,胸膛一挺,大声叫道:“住手。”
梅客山微微一怔,双眉一轩,停下手道:“何事”
红凤凰娇躯一顿,挥出的手掌,亦自缓缓收回。
孟玉箫向前一步,道:“莫非前辈与凤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
梅客山面沉如水,冷冷道:“没有”
孟玉箫道:“前辈既然与凤姑娘无仇无怨,为何出手如此之狠”
红凤凰轻拂云鬓,亦自娇笑道:“是呀,老前辈莫非是老糊涂了”
“我虽老夫已是年纪已老,但眼睛却并没有瞎,杀妻的仇人,还算认得出”
她话声未落,却见梅客山脸色一沉,截住她的话端,厉声道:“怜星,想不到十余年后,你依旧容颜未老,即便你得到了青春永驻的秘术,老夫也能一眼认出你来,你纵使是化为灰烬,老夫也认得你出”
他愈说愈急,面上已有愤懑之色。
红凤凰满脸疑色,甚是不解,道:“你在说什么,我怎的一句也没听明白”
孟玉箫陡然大吃一惊,见二人势同水火,全身有若电击,怔在一边不知所措,活像是受着什么很大的打击似的。
梅客山气勃勃的道:“你这妖妇,万死不得赎其罪,你不要在此装疯卖傻,当年你丧尽天良天良、灭绝人性我的夫人聂二娘,便是被你害得活活疯癫而死”
红凤凰心念数转,心中立时明白了大半,心知这梅客山口中那位夫人聂二娘石定是被月宫主怜星所害,而他对自己突下狠手,是因为将自己误认作他杀妻的仇人怜星宫主。
孟玉箫有若不闻不问,脸上现出一种茫然的表情,但他略一沉思,眉头渐展,似也立时猜到了一大半。
梅客山却仍是面色大悲,心中似想起那一段凄惨往事。
他全身一颤,皱纹密布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此刻他像是痴了,他的爱妻聂二娘那张温柔的俏脸在他脑海中印得多么深刻啊
但是,她死了,死得异常凄惨,这是谁的罪过
这一切都与一个恶毒的女人有关,这个女人便是怜星,而眼前这个女人与她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今日再见到他昔日的“仇人”,又怎不令他激怒、发狂
当他稍微醒觉,两道目光凝注在红凤凰的娇靥上。
他立刻想到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她若是装出来的,绝不可能如此平静
聪明的他立刻想到这是一个误会。
红凤凰始终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但生性冷傲的她对着老人的无礼也是生出了一丝怒意,她这时轻轻哼了一声,哪知梅客山也冷哼了一声
梅客山暗道:“二娘之死,就算是由我梅客山练武如痴而起,但一个人热爱自己喜欢的事物,又有何错二娘是被怜星用毒药所害,又岂能责怪于我她不是怜星妖女,这虽是误会,但是我何必要和她解释,哼,这女子与那怜星妖女生得如此相似,即便不是她所为,她二人也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我此刻将她擒住,再逼她说出怜星妖妇的下落,为二娘报仇雪恨”
原来这“飞来一剑”梅客山与星月宫怜星宫主还有一段切肤断骨的杀妻之仇,当年梅客山醉心武学,修习江湖传言中的半卷武林秘书洗髓经而走火入魔,邪火烧身,夜夜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他的妻子聂二娘不忍心见他饱受病痛折磨,又听闻星月宫中藏有武林奇书星月诀可克制邪火,她便潜入星月宫,偷走了星月诀,哪知半道之中事情败露,为怜星宫主所知。
聂二娘苦苦哀求怜星,希望她能为梅客山散去邪火,当时她以头叩地,血流不止,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星月宫前的十级石阶。
她一片真心终于打动怜星宫主,怜星答应替梅客山散去邪火,但聂二娘必须吃下星月宫断情绝恨的毒药无情丹,并且长留星月宫,常伴星月,永远也不得迈出星月宫一步。
聂二娘为救情郎,吃下无情丹,怜星遵守诺言替梅客山散去邪火,但聂二娘虽吃下无情丹,但仍是对梅客山念念不忘,难以绝情,最终无情丹药力发作,她疯癫而死。
当年伤势渐愈的梅客山惊闻爱妻聂二娘因情疯癫而死,扬剑杀入星月宫,抢回她的尸首,怜星宫主见他已是悲愤至极,心有不忍,便放他而去。
此刻偏激的思想在他脑海中奔放着,他愈想愈气,似回忆起聂二娘吃下怜星的无情丹辗转癫狂痛苦而死的情形,不禁又重重哼了一声。
红凤凰见他并未有罢手之意,心头已是火起,正待发话,突然又见梅客山冷哼一声,厉吼道:“恶贼啊恶贼,快快说出怜星妖女的下落,如若不然,我梅客山说不得今日要替天行道”说着举掌下劈
“前辈且慢”
孟玉箫大呼一声,奔向前去。
“你尽管攻来,我红凤凰一一接下便是”
红凤凰却冷笑一声,缓缓睁开双目,瞪着梅客山。
梅客山正待劈下的一掌尚未劈下,便被孟玉箫一把抓住。
“前辈,依在下之见,这其中一定有很多误会”
梅客山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
孟玉箫胸膛一挺。朗声道:“晚辈可以向前辈保证,她并非前辈口中的怜星宫主”
梅客山冷冷道:“纵然不是,也必与那怜星妖女有着非凡的关系”
他沉思片刻,忽又目光一闪,道:“我听闻怜星妖女曾与陆天尧私通,诞下一名女婴,想必定是她无疑了”
他话声未落,红凤凰已是暴怒,轻叱道:“胡说”
梅客山道:“你若非怜星妖女的骨血,为何会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红凤凰道:“我自幼便在神医谷中长大,我随母姓,名叫凤凰,又岂会如你口中所说是怜星宫主的女儿”
梅客山道:“那你生母是谁”
“凤倩倩”红凤凰道。
梅客山心中一动,微微一怔,道:“冷面娇花凤倩倩”
红凤凰凛然道:“不错”
孟玉箫亦自接口道:“她确实是凤前辈的女儿,我还见过她哩,她二人长得也十分相似”
梅客山两道目光盯着红凤凰又自看了半晌,过了良久,方才缓缓道:“或许或许是老夫弄错了”
孟玉箫忽然拍手大笑道:“是了,是了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儿实在是太多了,也难怪前辈会弄错,如今误会已经消除,来,我们喝酒去吧”
他说完,转身拉起丁鼎,径直走到那火堆旁,抓起那一壶梅子香酒。
拂袖之间,便已注满一杯温酒。
酒入杯中,热气如烟,袅袅而升。
梅客山眉头渐展,抬起的手掌,缓缓放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