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转过头来,两道目光落在阿莲娇红的面上,问道:“怎么啦,阿莲姑娘”
“趁着阿爹出门这会儿,我们快去给楚伯伯送饭吧”
“哒哒哒”
阿莲用竹杖探路,转身往屋内走去。
过了一阵,她左掌之中,提着一个食盒,又自走到门前。
唐钰心中大奇,暗道:“阿莲口中的阿爹,出去打渔,彻夜未归,她竟也不担忧,此刻又想着给那楚伯送饭,可她为何送饭竟也要瞒着她的父亲,莫非这二人有什么仇怨不成”
他尚在思忖之间,忽又听阿莲道:“楚伯伯他老人家住在那边的竹林之中,我们快些走吧”
“好让我来提”
唐钰也不再多想,答应了一声,一把接过阿莲掌中的食盒,道:“我们走吧”
说完,又自抓起阿莲那只温柔滑腻的小手,走出小茅屋,沿着曲折的山径走去。
走了几步,阿莲娇羞抽出柔荑,面色泛红,唐钰意识到自己失态,轻轻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望前方走去。
一路上,只见遍地怪石嶙嶙,地形极为崎岖,三面全是高峰,只有南面是一个缺口,他二人沿着那面缺口走去。
一路走去,山路曲折,阿莲虽眼盲,但却走的十分轻松,她似走很多次,对于这条山路很是熟悉,倒是唐钰虽是习武之人,反倒走得满头大汗。
两人又走了一阵,忽见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沿着小路弯弯曲曲又转了几个弯,地势突然开朗,前面是一大片翠绿的竹林。
见阿莲停足,唐钰心知这便是阿莲姑娘口中的竹林,他登觉心中一喜,正欲转身相问,忽然听到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唐钰凝神听去,竟是有人是在朗诵南华经,语声铿锵,如金石相击,断句圆润,如珠落玉盘。
阿莲喜道:“是楚伯伯在诵经”
说罢,又自往前走去。
唐钰一听,不由呆了,暗忖:“此人发音虽小,却是清越已极,语音穿过风声簌簌的竹林,不但不被吹散,听起来反有如就在面前,此人必有绝顶内功。”
他好奇地闪入竹林,循音而去,转了半天,声音愈来愈远,前面歧路越来越多。
阿莲挥动竹杖,她虽眼盲,却是走得飞快。
唐钰却越走越乱,他不禁悚然一惊,暗想道:“莫非是陷入什么阵哩”
他定下神来,仔细观望,每棵竹树似乎都是一般距离,每八枝竹占住八个方位,围成八卦形,心想:“莫非这就是师父常说的八卦阵了,此阵原为武侯所创,绝传已久,难道天下竟有人得传此阵”
他转念又想道:“这必为此间主人为防外敌所布,如果主人怨我妄入竹阵,任我困在阵中不加指点,只怕不易闯出了。”
他心念转动之间,展目一望,阿莲已经走到了那竹屋前。
阿莲常来此地,对于如何破解这八卦阵图,想必已是清楚,是以能够轻易的接近那间竹屋,但此刻唐钰初见此阵,心中大惑,自是走得缓慢。
他想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身子一屈,一招“一鹤冲天”,拔地而起。
他原想纵上二三丈,再用双手抓着竹杆,攀揉而上。
哪想到一拔之下,身体猛升至五丈左右,已经接近尖梢,他心中大为惊奇,也不暇细想,右手在竹枝上一借力,身体再上升三四尺,双脚站在尖端下。
他举目一看,周围数百方丈全是高矮一样的竹子,竹林的尽头是一片翠绿的草地,草地中央,有一块如平台般的大石。
那块大石通体雪白,光滑无比,似是人久坐摩挲所致,大石之上,上面放着一本书,一架长琴。
唐钰心想:“刚才读书的高人,离我立身之处不过二三十丈,可是我在竹林中穿来穿去,也不知跑了十几里,竟然走不出这百十根竹阵,看来这阵法非常厉害,如果我从竹尖上跃过去,只消几窜,便可冲出。”
但是他再仔细一看,心中暗暗叫苦,原来每枝竹子与邻近竹子都相隔七八丈,唐钰自信可跃四五丈,这还是他刚才上纵时,借助竹子反弹之力所致,可是要想从软软的竹尖顶一跳七八丈,那是万万不可能。
他正在沉吟思索,突然身后一个苍劲温和的声音:“阿莲啊,有客人来,你竟也不跟我说一声”
阿莲笑着道:“哎呀,我只顾着自己赶来见楚伯了,竟将唐大哥落下了”
那楚伯朗笑一声,道:“你呀,古灵精怪”
“还请楚伯将唐大哥带入屋内。”
阿莲笑着,缓步走入屋内。
但这次她竟没有用竹杖,只因她对这间竹屋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楚伯语声微顿,又自冲着竹林喊道:“傻孩子,赶快下来,随我走。”
呼声如雷,震人心弦
唐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丈外站着一个清奇老者,一身书生打扮,满面书卷气息。
唐钰虽只是看了一眼,不知怎的,心中对这老者竟是十分依恋,十分信任,也不管他有无恶意,依言跳了下来。
那老者见他从五丈竹尖落下来,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音,不觉暗暗点子点头,满脸笑容道:“孩子,你功夫似乎不错呀你师父是谁”
唐钰仔细打量那老者,只见他方额挺鼻,虽然两鬓花白,可是脸上细皮嫩肉,却还显得出他年轻时的英俊不群。
唐钰愈看愈是敬爱,心中不想骗他,恭身答道:“晚辈姓唐名钰,是蜀山李春风的徒弟。”
老者吃了一惊道:“李春风是你师父这孩子一心钻研医道,功夫却不高明,你刚才表演那手春风拂柳漂亮至极,你师父身手也那么美妙呀”
唐钰心想:“师父年纪和他也差不多,他怎么喊师父孩子呢”
他听到老人称赞他,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答道:“不错,这招正是师父所创剑法清风流水剑法之中的招式。”
老人沉吟片刻,奇道:“你师父呢他现在身在何处”
唐钰凄然垂首道:“恩师已逝。”
“他他怎么会死去呢”
“恩师创出春风流水剑法之后,名动江湖,受武林一般小人妒恨,被门下叛徒唐奇勾结峒崆掌门林麒联手暗算,命丧荒山”
唐钰悲愤道,他心中虽对师弟唐奇已无恨意,但对崆峒派林麒却实已是恨入骨髓,是以他提及这段往事时,内心难以平静。
老人脸上一阵激愤道:“好,林麒这小子,他师父临终时还托我照顾他,哼,我三十年不出江湖,这小子竟敢杀害我师侄,这笔账倒要算清楚,哼,也顾不得他师父灵虚子的交情啦。”
唐钰刚才听这老者的口气,心中已隐然明白这老书生必是本门中老前辈,此时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更无疑意,寻思:“师父常说,蜀山一派传到他自己师父一代,门户大光,出了两个盖世奇才,就是师祖和师叔祖,两人不但武功绝高,医术之妙,直可媲美华佗,眼前此人只怕就是古琴书生楚仙琴哩”
他一念至此,当下翻身下跪,叩了两个头道:“钰儿给师叔祖叩头。”
那老者哈哈大笑,双手一挥,唐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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