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尽快治好凰妹的伤”
朱宝婵叹道:“若找到义父,兴许他会有一些办法”
孟玉箫目光一闪,猛然起身,道:“好我们去找他,去找他”
朱宝婵看着情绪激动的孟玉箫道:“哥哥,今日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说,况且义父之下落尚且未知,不过我觉得他一定上了峨眉”
孟玉箫黯然点头,道:“也好,今日我们便在此屋中歇一晚上,明日再上峨眉”
“嗯嗯”
朱宝婵望了孟玉箫一眼,轻轻点头。
此刻,窗外夜已深沉,狂风疾吹。
漫天雪花,又自纷纷扬扬飞卷起来。
第六十七章多情必苦
唐钰那日离开济宁周府之后,便一直往西而行,沿路打听阿莲的下落。
他一想到阿莲下落不明,心中便有如刀割火烧一般难受。
他心中牵挂阿莲的安危,一路行去,茶饭皆无味道,出了济宁,已是形容枯槁,愈发消瘦憔悴。
下了泰山之后,又行了几日,见前方一座大山,山高林茂,烟雾缭绕,知是太行山脉。
太行一山,本是鲁晋两地的自然分界,山东为鲁,山西称晋,此地天险,更有滔滔黄河,蜿蜒流去,沿途所见,蔚为大观。
他早年领受师父李春风遗命,找寻人形首乌,便到过此山,当年他尚是一个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豪情万丈,然而多年之后,重回太行,他的心态与当年相比,却已是截然不同。
他向西而行,翻过山头,下到山下,便算是出了山东,已抵至山西境内。
此刻林木葱茏,他立于苍茫山麓,放目四望,缭绕的白云,本来是在他脚下的,此刻已变为在他头上,又自回想起当年之事,心中感受良多。
世事多变,人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已如山巅的云雾一般,聚散无形,飘忽不定,但经风一吹,终将散去。
他伫立片刻,见天色渐暗,敛起思绪,往前行去。
前面山路一转,他知道要再越过两处低矮山丘,才能到达出山之处,那里有一条曲折的官道,通往太原。
前路茫茫,要去向何方呢
他心中又自陷入一片迷茫。
多年前,他一心只想找寻师父遗命之中的“门中高人”、“人形首乌”,那时他的想法简单而明确,因此虽然奔波,但却从不迷茫。
然而此刻,他的心已然绝望,就像永远生长在暗处的荒草,就像坠入深渊的乱石。
忽然在他的心中猛然想起一个温暖的名字
阿莲。
对,她叫阿莲。
那是温暖了他整个生命的女人。
于是,他想到
若她还活着,我便一定要找到她,不管天涯海角。
即便她已经死了,我也找到她,无论刀山火海。
我还要去见婉儿,我可爱的妹妹,她还好么
还有孟兄弟和丁兄弟,我已有好久没有与他俩喝酒了。
女人。
爱和亲情。
男人。
酒和兄弟,多么美好的东西
酒是兄弟。
兄弟也是兄弟。
这些我都拥有,我并不贫穷。
即便我只有一壶酒,一杯酒,甚至是一滴酒,我便不算贫穷。
因为酒可以让我想到我的兄弟和我的女人。
女人就像山间吹来的和风,温暖而又迷人。
微风吹开衣襟的时候,就像你的女人靠在你的胸膛的感觉。
而兄弟就像是巍峨的高山,静默无语,却永远踏实。
高山挺立在云雾中的样子,就像你手中握着的剑。
在一个雨夜,有酒有肉有兄弟,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此
我应该是满足而快乐的。
而幸福和快乐,有时候是需要假设的。
他想到此处,只觉心头一热,于是他身形更快,恨不得插翅而飞。
转过一处山峰,忽然有一声长叹之声,从山腰旁的林木中传出,声音中充满了幽怨、愤慨和不平。
在静寂的群山中,显得分外清晰。
在晚冬寒风中,飘出去老远,老远
唐钰身形不禁略为停顿了一下,暗忖:“在这世上的伤心人,何其如此之多”
思路未终,那林木中又传来了一个悲愤的声音,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着。
唐钰并不能听得十分真确,但他自幼练功,耳日自然要比常人灵敏得多,隐约中他仍可听出语声中似乎有:“罢了再见”这一类的词句。
他心中一惊,暗自思忖着:“莫非有人要在这深山荒林中自尽”
一念至此,他脑中再无考虑,身形一转,向那叹息声的来处掠了过去。
方进树林,唐钰目光瞬处,果然发现在林中一株枯木上,悬着一人。
他的猜测果然丝毫不错,这荒林之中,果然有人自尽。
他的身形,立刻飞掠了过去,速度之快,几乎是在他目光所及的那一刹那之间。
他右掌朝悬在树枝上的绳索一挥,手指般粗细的绳索,应手而断,悬在绳索上的躯干,自然也掉了下来。
唐钰左手一揽,缓住了那人下落的势道,随着自己身形的下落,轻轻将那人放到地上。他探手一摸那人的鼻息,心头一动,尚未气绝。
于是他在那人的三十六处大穴上,略为推拿一下。
那人悠悠长叹一声,便自醒转,目光无助地落在唐钰身上。
唐钰微微一笑,朗声道:“好死不如歹活。朋友你正值盛年,又何必自寻死路哩”
那人穿着破旧的衫裤,面目也十分憔悴。
但是从他憔悴之色中,仍可以发现他是一个极为清秀的人,年龄也不过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