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
空手夺刃,何其惊险
二人心头大骇,扭转剑刃,往外猛撤,可那剑似被千钧之石重重压住,纹丝不动。
又闻“玉罗刹”娇笑一声,翠袖一抖,便有两只毒蝎漏出,沿着剑身爬去
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目光往那剑上一落,心头一凛,猛觉掌心一凉,心知不妙,忙不迭松开手掌,飘身疾退,荡开一丈。
可此时已然晚矣,那两只毒蝎扑到二人指尖,猛蜇一口,二惨叫一声,面色蓦地变成黑紫之色,显是已然中毒
“玉罗刹”见他二人吃了苦头,笑得更为得意。
“玉罗刹”愈笑愈响,而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面色却越来越沉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了”
“似乎并无大碍,师弟,你呢”
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相互搀着,虽然面色甚是难看,但仍未倒下。
“玉罗刹”突地纵声大笑起来。
“被我这两只毒蝎蜇过的一口的,从来还没有活过三天的,现在你们是不是觉得胸前的灵宫和肋间的膻中二穴,微微发麻,而且有些胀痛”
二人心下一惊,伸手一摸“灵宫”、“膻中”二穴,果然如她所言,又麻又胀,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玉罗刹”又自笑道:“我早就劝说过你们,做什么人都行,千万别做英雄,你们偏又不听,神机山中,我们好歹也做过你几年的邻居,千万不要与女人为敌,这句话,难道你们的师父,没有教过你们么”
她语声未落,忽觉有人在轻轻拍她,心头一惊,蓦地转首望去。
却见一条颀长的人影动也不动地站在她面前,银白的发丝,在风中不住飘动,竟是一个老人。
而轻轻拍她正是那个老人。
但老人如何来的、从何而来她竟一无所知
那老人花白须眉,略显消瘦,神采却逼人,叫人瞧不出他的岁数。
令人奇怪的是老人虽未剃度,却偏是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僧衣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出家的僧人。
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见了这奇异的老人,齐声叫了声“师父”,双双跪倒在地。
那僧衣老人目光一扫二人,面色微沉,又自抬首去望“玉罗刹”,笑道:“不知夫人能否给老衲几分薄面,放过我这两位不懂事的徒儿”
“玉罗刹”微微一笑,望了那僧衣老人道:“既是笑禅僧人开口,晚辈又岂有不答应之理,只是只是”
她故意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似在等着笑禅僧人开口问她。
那笑禅僧人僧衣一扫,道:“只是什么”
“玉罗刹”道:“解药自可奉上,只是晚辈斗胆向前辈讨要两粒丸药”
笑禅僧人轻轻一笑道:“夫人是想要老衲的人间清欢”
“玉罗刹”轻轻点头道:“不错,晚辈有一位朋友身受重伤,只有前辈的人间清欢才能救她一命。”
笑禅僧人自腰间摘下一个葫芦,倒出两颗丹丸,放在掌。
南宫佩玉、石沉海又自叫了一声道:“师父”
笑禅僧人将丸药递至“玉罗刹”面前,笑道:“夫人只救一个人,为何要老衲两粒丸药”
“玉罗刹”将那两粒接在掌中,笑道:“两粒解药当然要换两颗人间清欢,这样才公平哩”
说话间,又自袖间掏出一个玉瓶。
“其实,我这朋友的朋友也受了重伤,只有两粒丹丸,才能救她的性命”
倒出两粒丹丸,交到笑禅僧人手中。
笑禅僧人面带惑色,道:“为何”
“玉罗刹”娇声笑道:“凤凰不独生,鸳鸯只双亡。前辈有所不知,我要救的这二人本是一对小情侣,早已订下生死盟约,要想让他俩活命,就必须两人同时救,不然就算是救活了一人,过不了两三天也会饮剑自绝,唉,实在麻烦得很”
笑禅僧人轻声一笑,道:“男女情爱,当真玄妙至极多少痴儿怨女,迷醉其中,无法自拔,也难怪当年师弟为情宁愿万劫不复,也不愿再遁空门”
他说到此处,似想起一段往事,笑容渐消,面色略显悲戚。
语声落后,又将那两粒丹丸,抛给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伸手接住,吞入咽喉。
二人服下解药后,毒性渐除,面上暗紫之色,也渐渐消去。
“玉罗刹”笑着将那两粒“人间清欢”收入玉瓶之中,握在掌中,放入衣怀。
只听她道:“好啦,好啦,救人要紧,此刻马车也自到了小青的等候的地方,我也该走了你多保重”
话音一落,冲着笑禅僧人微一拱手,转身走去。
笑禅僧人报之一笑,见“玉罗刹”已然走远,又自转身望着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长叹道:“起来吧,我们也该走了”
“师父,弟子”
南宫佩玉面带愧色,低声道。
“为师还有一盘棋未下完,你二人且随我先回神机今夜罚抄般若心经一千”
“是”
二人齐应一声。
“走”
话音一落,衣袂一扫,拨起三缕劲风,往峰下落去。
第八十章人间清欢
马车驰出树林,停在一片旷野。
夜色渐深,有山风吹来。
马车之内的红凤凰意识渐渐清晰,她缓缓睁开双眼,双掌撑着马车,想要起身,但浑身无力,只得平躺着。
她听着四周的动静,寂静的旷野,突地响起了一阵鼓声。
红凤凰听着那奇异的鼓声,心中暗惊,不禁忖道:“莫非有什么人来了么难道我又落入别人的手里么”
她心念转动之间,耳畔鼓声已然渐轻渐缓,又自响起一片丝竹之声。
乐声变得轻柔而美妙,鼓声低沉,更仿佛一声声敲在人心底。
一阵风吹过,风中那寒冷冬夜的阴冷之气随之消去,带着一种缥缥缈缈、不可捕捉的奇异香气扑鼻而来,令人神智为之一荡,心旌几乎不可自主。
红凤凰心头一惊,抓起身边的长剑,用剑尖轻轻挑起起遮掩的车帘,两道目光往车帘外望去
沉沉的夜色,纷飞的雪花,却仿佛染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突地,暗林中亮起了一道眩目的灯火,火光连闪几闪,马车前那一片方圆三丈的空地上,竟出现了三个身披轻纱,头戴鲜花草笠的窈窕少女。
一白,一红,一青。
一人提灯,一人击鼓,一人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