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徐风的怀中,嘤嘤哭了起来。
徐风长叹道:“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只是我徐某之死,竟然丧命于卑鄙小人之手,恨哉恨哉”
他语声微顿,接着又道:“先父临终前传秘书于我,叫我等待有缘人来此,只是我苦等数十载,未能如愿,此番若是见了先父,心中有愧”
陆天尧闻言心中一动,目光一闪,道:“你口中的秘书可是少林秘经洗髓经它现在在何处”
徐风点点头道:“不错,此书在先父西去那日便已被我封入一个木匣之中,除我只之外,无人知晓”
陆天尧不禁截口道:“可是修武洞中那间密室书架后面的木匣。”
徐凤面色突变,只因他实未想到陆天尧竟然知道他藏书之地,失声道:“正是,难道你进去过你是如何进去的”
陆天尧仰首大笑道:“区区一个洞窟,岂能挡住我陆天尧的脚步”
他语声微顿,接着又道:“但那个木匣之中,并无一物”
徐风心中一惊,面色更紫,显是中毒更深,他两道目光盯着陆天尧,心中对眼前这个大汉,已是生出一丝敬畏。
只听他颤声道:“不可能,洗髓经是我亲手放进去的,岂会有错”
陆天尧道:“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说完,他又自怀中掏出一本书,那书只有几张,薄得很,仔细一看,竟是半部经书。
书页已经泛黄,封面上赫然写着“洗髓经”三个大字。
徐风怔了一怔,脱口道:“这这便是上半部经书”
陆天尧点头道:“正是”
他又自转目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孟玉箫道:“我与箫儿,此番前来,便是为了下部经书而来。”
话声一落,又自取出七枚青钱。
“青钱信物”
徐风目光一扫陆天尧掌中那七枚青钱,神色凄然,又自叹道:“纵使你是先父口中的有缘人,但此刻另半部经书,已不翼而飞,唉,没想到家父守护了数十年的经书,竟然在我手中遗失”
他话声未落,小虹抹去眼泪,忽然道:“爹,经书并未遗失,在我这里”
说话间,便已自掏出一本秘籍,正是下半部洗髓经。
众人一见,心中陡然一震,齐的望向小虹。
“那日我在密室之中的角落里找到这部经书,我知道孟大哥一直在找他,便将它偷偷带了出来”
她说到此处,不禁抬首望了孟玉箫两眼,面颊一红,垂下首去。
徐风接过经书一边看,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部经书,现在我将这半部经书转交给你们,也算是完成了先父遗愿,我终于可以去见先父了”
他一面说,一面将那经书,交到陆天尧的掌中。
陆天尧接过经书,收入怀中,望着面色渐暗的徐风,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凉。
他此行本就是为了义弟孟秋白之仇而来,而他寻找洗髓经的用意,在于帮助孟玉箫练就神功,报仇雪恨,却未曾想到取书途中几经波折,生出如此之多的变数
此刻孟玉箫虽是激动不已,但仍是不停的翻动着手中的毒经,忽然一张纸笺,自那书页之中掉出,飘落在地。
他心中一惊,弯腰拾起那张纸笺,抓在掌中,凝目一看,不禁喜道:“找到了,找到了”
小虹闻声一振,脱口问道:“莫非你找到海底生花的解法了”
孟玉箫抓起那方纸笺,缓缓念道:“海底生花,采用海底十大毒花研制而成,毒性至阳,中毒者解法取蜈蚣、蜥蜴、毒蛇、蟾蜍、蝎子、蜘蛛各八条,采其体内毒液混合温水冲服”
小虹大喜道:“如此说来,爹身上中毒有解了”
她微微一顿,盯着孟玉箫手中的那张纸笺,面上又自掠起一阵忧色,道:“但这解方可信么,解毒之物,尽是人间各种毒虫毒物,若喝下它们的毒汁,还能活命么”
孟玉箫道:“阮天星人称毒王,想必解毒之法讲究的是以毒攻毒”
小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道:“既然它是海底生花之毒的解法,那它为何没有写入毒经之中”
孟玉箫轻轻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纸,道:“这上面的笔迹甚是潦草,想必是阮前辈生前匆忙写出,或许还来不及写入毒经之中。”
陆天尧道:“当下我们并无更好的办法,无论真假,都要试上一试”
孟玉箫轻轻点头道:“不错”
徐风道:“虹儿,不用多想,尽管上面的照方,去抓药便是了”
小虹终于释然,微微点头,接过那张药方,走出门去。
“我去帮你”
孟玉箫心中一动,快步奔去。
陆天尧与徐风望着二人面上掠起一阵笑意。
第九十八章碧波红尘
山巅浓云,绽开一线,一道阳光,破云而出,雾更稀了。
天已渐亮,天地之间,一片清辉。
海岸边盘膝坐着的两个人,缓缓站起身子
远方走来一群人,个个俱是手持长剑。
“师父”
那群人见了海岸上那两人,大呼一声,快步走去。
茫茫海滨,一只帆船,停在岸边。
帆船之上,站着四人,却是孟玉箫、小虹、徐风、陆天尧四人。
徐风道:“若非孟少侠的解方,玉壶庄中上下一百四十余口人,恐怕早已中毒身亡,如此大恩”
孟玉箫道:“只要大家平安无事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虹站在徐风身侧,两道目光始终未离孟玉箫面上。
小虹忽然道:“大哥哥,你要去哪里呀我以后若是想见你了去哪里找你”
孟玉箫道:“西安临潼,你去过临潼吗那可真是一处好地方,虽然风沙吹在你身上,却会使你感到温暖,就像是就像是慈母的手在轻轻抚弄着你的头发似的。”
此刻他心中满是柔情蜜意,是以说起话来,言词也像是诗句一样。
小虹呆了一呆,喃喃自语:“慈母的手在抚弄着你的头发呀这是多么美呀可是唉,我连这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孟玉箫心弦一震,暗道:“小虹也从未离开过玉壶岛,自是没有见过中原的景色。”
却见小虹俨然一笑,又道:“我曾就出海打渔的老人说起过临潼城,可是总没有机会去。喂,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去西安找你,去看看你生长的地方,然后”
她一面说着,一面却不禁垂下了头,一朵红云,便又自她颊边升起。
孟玉箫只觉心中一甜,将自己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些,轻轻问道:“真的”
小虹的头垂得更低了,此刻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出半分娇纵刁蛮的样子。
她低低地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回答:“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为什么还要问我”
于是,又是一阵幸福的沉默,又是一阵含情的凝睇。
几人在船上说了一阵,徐风和小虹二人上了岸,孟玉箫却留在船上。
只听他大声道:“晚辈尚有急事要回中土,就此告别,异日有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