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可要小心些,别把这玉杯给磕坏了,到时候喝完酒之后,记得将这对酒杯还我。”
孟玉箫哈哈一笑道:“宝婵妹妹,你要这对酒杯作甚”
丁鼎已是满面惊奇,却见朱宝婵道:“这对酒杯,我要拿去当铺换些钱”
孟玉箫道:“你要真么多钱做什么”
朱宝婵略显娇羞,面颊微红,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但我却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我得为自己攒点钱买嫁妆”
孟玉箫笑道:“妹妹,你难道有心上人了么”
月色下,只见折弄着衣角,面靥嫣红,抬首望了丁鼎两眼,又自垂下首去,似又恢复了昔日的媚态。
孟玉箫见她如此模样,又瞧她望丁鼎时的羞涩,心中立时明白了大半,大声笑道:“原来,你对鼎弟如此喜欢,我竟没有瞧出来”
“哥哥,你”
朱宝婵娇嗔一声,偷偷望了丁鼎两眼,红着脸走开了。
“鼎弟,我这妹子,人好得很,模样也俊,你可要好好珍惜”
“二哥,我我知道”
孟玉箫笑了数声,又自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喝酒”
话音一落,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丁鼎也捧起酒杯,将酒水往腹中倒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萧鼎和鸣
点苍山脉上。
一个中年汉子,站在山崖绝顶,负手而立,灰黑的长袍随风而去。
看来这中年汉子满怀心事,浩然长叹,但见他右手执着一方黄绫,反复把弄不已。他正是点苍的新任掌门人柳九真。
李北斗已被他杀害,忠心于李北斗的弟子,已被他尽数除去,此刻点苍派已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站到了更高的位置,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实现,于是他开始膨胀,变得野心勃勃。
人心难以满足,因为人的欲望,本是一道永远也无法填平的鸿沟。
此刻他立在崖顶之上,山风吹来,衣袂飘飞。
天光下,益发显得黄光流蝥,但见缎上的图案是一只麒麟,而且还用黑线绣了端端正正的四个字:“神剑林麒”。
昨夜里,林麒用九匹快马送来这面令旗,并送来一封书信,信中约他前往崆峒,共谋大事,柳九真知道他所谓的大事,便是寻找武林奇书洗髓经的下落。
达摩秘经,武林绝学,得到它便意味着万人敬仰,无限风光,只怕这世间很少有人能拒绝它的诱惑,即便那是一个吞噬生命魔窟,人们也愿意跳下去。
就像一只只扑向烈焰的飞蛾,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对权利和名望的渴求,有若毒蛇一般吞噬着他,他知道这是罪恶的深渊,但却仍要向前,毫无办法停止。
火烧得越旺的时候,飞蛾便越疯狂,人与欲望,也是相似的道理。
山坡下,有车马匆匆而过,风沙漫卷。
山坡上,柳九真望着马车辚辚,心潮难平,但见那辚辚的车轴转动之下,扬起漫天风沙,随风而逸。
其实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你竭力创下的的事业、前途,当你迷失自己的时候,它们便会和这些风沙一样,立刻消失无踪
“无论如何,我都”
柳九真收起黄绫,转身走去。
九匹骏马,发疯似得冲下了点苍山。
马怎么可能会疯只因马背上的人已疯。
一个人接近疯狂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快要结束
初冬时分。
寒凉刺骨,北风肆劲
号称神州第一剑派的崆峒,整个名山埋在一片白云之下,银色茫茫,一片肃杀凄凉之色。
也许是地势高,气候愈寒。
昨夜里鹅毛大的雪花漫天飞舞,阴霾沉沉的天空,一早还是丝毫不散,只是天公作美,倒是大雪停了下来。
太清观这号称神州第一剑派的发源地,在大雪滂沱中巍然矗立。绝早,观前便有一对面清目秀的幼僮在忙着打扫门阶。
大雪方止,山顶上积雪盈尺,两个青衫幼僮各持一柄扫帚,使劲地拂扫,瞧他们举手投足间,显然甚是有力,飞扫雪花,丝毫不露畏缩之态,到底是名门大派,连这等小僮也是一身功夫。
静极了,夜来大雪飘舞,天寒地冻,一切生物都畏缩不前,是以整个崆峒山上寂然无声,只有两个幼僮一面打扫,一面嬉笑,发出的娇嫩童音在空气中动荡。
忽然漫天飘雪之中,传来一阵马嘶。
两名道童心下一惊,转目望去,便见九人九骑疾驰而来。
此刻虽是天寒地冻,但那马匹,却是行得极快,转瞬之间,便已来到跟前。
“阁下”
二人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大雪纷飞中,当前一匹快马,急驰而入,狂奔的马蹄,在静寂的山道上踏碎一串冰雪,冰雪溅飞,一声长嘶,快马骤停。
奔马驰入一栋庭院深沉的屋宇,黑漆的大门上,滴水的飞檐下,斜插着一面黑缎为底,当中绣着一只麒麟的大旗,猎猎迎风招展。
马上那人一振风氅,刷地下马来,既不拍门,亦不呼喊,脚尖点地,风氅斜飘,便已入院中,随手一拂颔下短须上所沾的雪花,引吭呼道:“林兄可在”
此刻其余八骑,也已奔入院中,俱都停在门前。
大厅中低叱一声:“谁”
厅门立开,一片灯光,照上雪地,一个锦衣重裘的中年大汉,踩着灯光,大步而出,眼神一扫,大声道:“柳兄,你可来得真快请快进来喝两杯热酒。”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柳九真面带重忧,木立当地,沉声道:“林兄急邀我来,莫非是已经打听到了洗髓经的下落了”
林麒点点头道:“不错,那洗髓经现已落入张敏手中,我约柳兄前来,便是为了商讨抢夺秘籍之事。”
柳九真浓眉深皱,道:“可是那张敏既然得到了洗髓经必然已经修炼了上面的武功,我们又岂是她的敌手”
林麒笑道:“此事柳兄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插眼线在神龙山庄之中,此刻他已在张敏、洪武二人饭菜之中,投下毒药,昨夜他来信称,张敏、洪武二人皆已中毒,你我此番前去,洗髓经必是唾手可得
柳九真目光一闪,道:“此事可是当真”
林麒道:“千真万确这是我收到的信,柳兄你看”说话间,便自衣怀之中掏出一方纸笺。
忽然,一阵急遽的马蹄声随之响起,人影马蹄与飞溅的冰雪,一齐奔来。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林麒恶贼,快纳命来”
林麒面色一惊,纵身掠上门前的滴水飞檐,展目一望,便见漫天飞雪之中,冲来两骑。
顷刻之间,便已驰入院中。
林麒身躯一震,面色立变,惶声道:“丁鼎孟玉箫”又情不自禁地抬眼一望,穹苍阴暝,仿佛已将垂落到屋脊上。
柳九真也自掠出屋外,陡然见了孟玉箫、丁鼎二人,也骇了一跳。
孟玉箫、丁鼎此刻见林麒,胸中的豪气,已是高不可抑。
林麒身形一闪,便欲掠去。
孟玉箫身形一拨,落在屋脊之上,挥剑劈下。
林麒骇得不轻,滚下屋檐。
哪知足下方稳,檐下丁鼎,振剑出鞘,剑式如风
林麒大惊之下,反身窜去,孟玉箫衣衫一振,如同一片落叶一般,飘到林麒身前,长剑挥出
林麒慌乱之中,将柳九真一拉,他竟然用柳九真替自己挡剑
但闻“嚓”的一声,剑光一闪,鲜血飞溅,柳九真喉咙之中,发出凄凄一吼,一条左臂已然被斩断。
林麒趁机打出一掌,掌风激荡,刚猛异常,但闻“托”的一响,孟玉箫在拼命的一拳,那一拳中心而入,“托”的打在孟玉箫长剑锷上。
孟玉箫但觉对方力道好大,手心一热,长剑几乎脱手而飞,铁腕一挫,力持长剑,但闻“托”的一声,精钢制的剑锷,齐柄而折,可知这一拳好不惊人
孟玉箫剑式不停,反手一撩,林麒但觉左脸一凉,霎时鲜血如注,一支左耳被削去。孟玉箫咬牙切齿道:“你也有今天”
剑枝一抖,分心而刺。
这一切一切都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林麒大惊,身形一转,将那血肉模糊的柳九真,挡在身前孟玉箫一剑已然分心直入,在柳九真的身体上留了一个透明窟窿。
可怜柳九真一生作恶,到头来竟被自己的好朋友出卖,免不了在仇人剑下伏诛
gu903();“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