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人已经大迈一步,双目仇视着冷月。
冷月扭过脸去,冷冷道:“你若执意如此,就莫怪我手下无情”相烈忙上前阻止,道:“我们不要自乱阵脚,李兄,冷姑娘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以第五命的身手,不会轻易就出事,就且先等等,如何”李曜眼冒金星,双睛一横,将两团熊熊烈火烧向相烈,叱道:“谁是你兄弟”一语刚落,他的人就地一滚,滚出丈远,矮身飞上一座小亭,往密林出飞去,冷月双眉紧蹙,长剑去如疾风,不偏不斜地刺入李曜左腿,李曜飞到半空的身子忽然一沉,紧接着麻木不能,失去平衡,“啪”的一声砸在一个竹造小楼上,滚落而下。相烈这才觉得冷月人如其名,性格怪异,叹着气朝李曜奔了过去。
李曜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见冷月一脸傲慢,心中更是不平,怒发冲冠道:“第五命走之前为什么要喊出你的名字难道我们二人还没有你一个弱女子有用”冷月听罢,微微一思忖,道:“那是要我照顾夫人,这件事,就算你是他亲兄弟也不妥”李曜歪着头看着相烈哈哈大笑起来,等到笑容停止时,冷月已经离开。
相烈扶着李曜走走停停,最后见他血流不止,索性将他背在身后,快步朝房间走去,他们二人的房间与第五命的房间隔了一个小花园,经过第五命房间时,李曜长一声短一声地叫道:“哎呀,我的脚,我的脚快废了,也没有好心的人来看看关心关心,哎呀,我的脚,我的脚”相烈摇头道:“李兄,你的脚当真很疼”李曜挤着一只眼,低声道:“我若不这么做,那个冷女人就不会有负罪感,伤了人哪有散手就走,不管不问的道理就连我家的公鸡被撞了,那也要去药店买点药,包扎包扎,何况我这一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李曜有意朝第五命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却看到冷月坐在桌子旁,泪如雨下,心想:她定是有愧于我,对我下手重了,感觉良心过不去,自责落泪。想到这里,悠然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这腿上的疤怕是这辈子都消不掉喽”
相烈忽然停下步子,感觉事情有些怪异,转身朝第五命的房间飞奔,李曜伏在他背上,颠的七零八落,叫道:“疼疼疼,你这人怎么回事那里面就两个女人,第五命还没回来,你慢点”音落,又是“咚”的一声,相烈双臂一垂,李曜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脸青脖粗,伤口爆裂,叫嚷道:“你干什么唉吆”
“夫人她她怎么了”相烈冲进屋子,跪倒在床头,李曜怔了怔,一高一低地朝床沿看过去,水颜平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角残留一丝凄凉的笑,在她的左手腕处,赫然是一条猩红深长的裂口,床下有一个盛满鲜血的木盆,触目刺心,“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曜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早已哭红双眼的冷月。
冷月凄然一笑,断肠道:“我们总以为能帮第五命什么,到头来,全是废物,全是拖累”她握剑的手似是太过用力,流出一线黑血,滴落在地,相烈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凛然道:“我要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李曜的脸皱成一团,摆了摆手,抱头痛哭
屋子突然暗了下来,第五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出现道道伤痕,衣服也破烂不堪,就像刚刚从刀山火海中下来,喘着痛彻心扉的粗气,“噹”的一声,笑天剑滑落在地,第五命喷出一股血雾,跪倒在地,没有人能想到他经历了怎样的殊死一搏,更没有人知道支撑他回来的信念变成摧毁他一切的噩耗,他挣扎着爬起来,伏倒在水颜身旁,握住她的手,悲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没有错,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我应该带你离开我该死,我该死”他突然腾空而起,拔剑自刎,却眼前一闪,一把有着七七四十九个针孔的长剑横在胸前,将笑天剑震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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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痛心疾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如今一别,阴阳两隔,相逢只是梦中,浊影残灯泪千行,任泪水湿了衣衫,任尘霜染了白头,蹉跎岁月,生无可恋。
第五命裹着披风,坐靠在门口的台阶上,像被遗弃在荒野中的孤儿,哽咽中大口大口地呼吸,冷月单膝跪在他身旁,一脸忧郁地看着他,他此时的样子未老先衰,让人心疼,她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很久,才小心翼翼伸出手将第五命的双手紧握,这双手布满伤痕,缠着血迹斑斑的棉布,有一个伤口还在渗着细血,冷月撕下一片衣角,想为他换上,哪知他手往前猛地一送,冷月的人就地滑出几尺,撞在走廊的柱子上,低声咳嗽起来,而他的人依旧沉寂无情。
李曜与相烈远远看到这一幕,心中愧疚万分,各自叹息着默然而立。冷月戚然道:“就算你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但是你若不保重身体,难道要死在人鬼不知的地方”第五命惨白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反问道:“我死在哪里与你何干我妻子死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死在这里”冷月眼眶发红,痛心疾首地扑到他面前,朝他伤痕纵横的脸上就是狠狠掌掴,不知打了多久,第五命出手一抓,将她纤弱的手腕摁在墙壁,虎视着她,一字字斩钉截铁道:“我的事,不是你的事,不用你瞎操心”冷月强颜一笑,道:“好,那我的事也不是你的事,我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她明眸一转,看到李曜二人,高声道:“放火烧了这个地方”
他们二人正有此意,闻言精神皆是一振,很快,熊熊烈火,溶破天地,“她尸骨未寒,你要将她烧成灰吗”第五命悲啸一声,抢进屋内,托着水颜的尸体,翻身跃出窗户,往莽苍的山野外飞逝,去的决绝冷月不敢多想,弹身紧追,李曜与相烈见状,丢掉手里的火把,越过肆虐的大火,穷追不舍,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稳重的第五命,竟变得郁郁寡欢,一蹶不振,他们并不是真的要烧掉水颜的尸体,而是想借此引出幕后的那个神秘人。
眼见第五命的身影在浓雾密林中越来越清晰,冷月一直担心他会因为悲痛自寻短见,纵身一翻,拦下他的去路,认真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在江湖上经历的种种,都一一扛了过来,这一次,难道就不能想开些夫人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将你心中的痛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原因要逼死夫人夫人对你的情意似海深,比天高,不能就此放过他给我机会,让我帮你”第五命身子一软,跪在被冷雾沁透的腐枝烂叶中,将头深埋在双臂,痛嘶道:“没人能帮我,没人能帮得了我”
冷月不解道:“这不像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总感觉天下事,无难事,天下人,皆醉人,而今,你亲口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此人不是用武功将你打败,那又是什么原因你快告诉我”她说完,轻轻抚着第五命的背,接着道:“我不是真的要烧掉夫人的尸体,只是想引出那个丧心病狂的神秘人”
第五命抬起泪眼看着她,摇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该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无法面对那个神秘人,我想杀她,但是我不能杀她,那一晚,我追的那个身影,是我的救命恩人,是第一个不嫌弃我的人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冷月凝注着他,问道:“一个对你默默相许的女人这个女人与秋林玉是什么关系”第五命眼中流露出异常痛苦的神色,答道:“她是秋林玉的女儿,殷非”冷月微微一怔,蹙眉道:“殷非难道说秋林玉另有身份”第五命摇摇欲坠地走出几步,苦笑数声,道:“我那一剑险些要了她的命,我见到她,只有惊怒,只有失望,我万万没有想到,害我如此痛不欲生的竟是我心底最神圣的人,秋林玉的真名就是殷也,她的生父我还自以为天底下真的有一处地方容我停留,到头来,我不过只一个拼命活着的死人”一闭眼,忆起最初在殷也山庄快乐无忧,把酒当月的日子,心就如撕裂火焚,他多想在那里逗留一年甚至两年,但流刃不肯,他不能让流刃毁了那片天,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蠢得无可救药“我小心呵护的那点烛光成了烧毁我一切的罪魁祸首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五命你真蠢,你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