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是看到冯阎锡一脸惋惜的表情,凤云栖的心下还是一滞。
“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这样一棵好苗子,真真可惜了。”冯阎锡是真的打心里觉得可惜。这样机灵的孩子,真的很难找了。
“到底是谁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冯阎锡问。
叶慕秋沉默不语。冯阎锡也不再继续追问。一时间,气氛沉闷了下来。
“走吧。”冯阎锡翻身上马。
“去哪”叶慕秋问。
“带你们去沧州。”冯阎锡掉转了马头就往前带路,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一把人送到沧州,冯阎锡道了声告辞就离开了。张家人请他帮的忙,他已经帮了,人引出来了,抓没抓住与他本就无关。他这次来会跟着一起追人,不过是为了成非意。如今得知成非意已是一个废人,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价值。
至于叶慕秋,凭心而论,冯阎锡是半分也不想再见到他。
找了家客栈,叶慕秋就让凌靖涵守着成非意,自己出去找大夫。穆晨趁机把凤云栖叫到一边。
“云栖师弟,现在他们也算是安全了,我想,我们也应该尽早出发去长白山了。”
凤云栖有些迟疑:“可是,成非意他现在伤的这么重,我”
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
果然。穆晨心下暗道:云栖自小冷性冷情,不知为何,却偏偏对这个成非意这么关心,连他这个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都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凤云栖学会为人担心,原是好事,可是他担心的这个对像,却让穆晨很不放心。
穆晨四下里望了望,凑到凤云栖身边低声说:“云栖师弟,我觉得,这个成非意,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明明断了经脉,却还能探出你的病来,你说这多奇怪还有,他的性子,也与常人大不一样。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掺和他们的事为妙。”
“可是,他毕竟救过我,就这么放任不管,那也”凤云栖显然仍是不愿。
穆晨忙说:“他虽然救过你,可咱们这次也救了他一回。也算是一命抵一命,扯平了。再说,眼看三九天就快到了,咱们还得赶了天山雪莲开花之前敢到长白山呢。”
凤云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头。
对于成非意,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是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她男扮女装的身份,所以才会不一样的吗凤云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绪,他弄不清原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对于情绪的感觉与表达,他都几乎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如今突然接触到这些认知以外的情绪波动,凤云栖感觉一时无法弄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或许现在分开也好。也可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冬天竟然还犯病了,回去一定要向师傅说明一下,看是不是病情出现了在什么情况。
穆晨在凤云栖点头之后,就立刻收拾东西去向凌靖涵告辞了。叶慕秋还没回来,凌靖涵守着成非意,也没心思放在他们的身上,随口应了声就没再答理了。
等叶慕秋请了大夫回来,也没在意凤云栖他们到底在不在。等到大夫要给成非意诊病清场,和凌靖涵一起被赶到了门外,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
“那两个少年呢他们出去了吗”叶慕秋问。
“哦,他们走了。说是还有事情,赶时间。”凌靖涵随口就答。
“走了”叶慕秋皱眉反问:“他们有说去哪里做什么事么”
“没”
叶慕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两人的来头还没来得及找个机会探听一下,就这么走了,更让叶慕秋摸不准门道了。
两位少年,都是一表人才,特别是那个姓凤的,无论从衣着容貌还是行事气度,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怎么会跟成非意搭上关系而且还是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人已经走了,也只有等非意醒了再问他了。
叶慕秋朝紧闭的房门看去。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传出来,谁也不知道那个大夫在里面做什么样的诊断,更不知道成非意现在是吉是凶。
过了老半天,房门终于打开了。守在房门的两人齐齐地向大夫望去。只见大夫先是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重重地叹息着摇摇头。
叶慕秋心里一沉,脸色已然黑了下来。凌靖涵却是直接掉下了泪来。她还是开口问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正文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夫又叹了口气说:“不妙啊。旧伤未愈,风邪入体,本该静养。却偏偏又让她劳心劳神,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了。我给他开一副药,你们好好煎了给她喂了。至于能不能吊住这条命,只能看天命了。”
大夫说完,留下一张单子,连诊费也没收就走了。
凌靖涵哭着问:“叶爷爷,成非意他,不会真的这么就”
叶慕容打断她的话:“涵涵,非意他现在还没死呢。我去抓药,你继续看着他,别胡思乱想。”
“嗯。”凌靖涵听话地走进了房间,不再多问。
抓药煎药,叶慕秋再端药到房间,发现凌靖涵已经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见她睡得熟,叶慕秋也没叫醒她,只轻轻地把她抱到了隔壁的房间的床上去休息,再回来给成非意喂药。
一碗药喂完,叶慕秋轻叹一声。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撑过这一次,又要靠他自己了。
成非意这一路走来的艰难,叶慕秋看在眼里。说实话,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让他非常惊讶了。叶慕秋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要强的孩子,什么事都要自己抗。
受了伤,自己治,一声也不吭。从来不为自己报不平,也不向他这个做老师的告状。这样的情况,就是别人想帮他一把,他也不曾给过半分机会。
叶慕秋的凌靖涵一直都在他身边,可从头到尾,他做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把他们两个也考虑进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打招亲擂台是,偷人参也是。不向别人寻求帮助,别人又如何去帮他
这样的孩子,除了让人看着心疼,却是让人半点办法也没有。
成非意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在静静地燃着,在窗幔地遮掩下,成非意只能看到一些模糊晃动的暗影。
他艰难地转了转头,看到了桌前叶慕秋撑头小憩的侧影。
叶慕秋虽然年过五十,但因为生活规律,所以容貌看起来很年轻。可现在,在如斗的灯前,成非意竟然觉得他了显出了老态。那睡着了仍未曾松开的眉头,让成非意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