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如何呢,即使不满,我依然要忍气吞声的上他的课,修他的课时学分,否则等我毕业时我就拿不到学位证书,没有学位证书我将来的生活绝对会更加糟糕。
我的卧室里堆满了绘画工具,房间里充斥着颜料的油漆味,这味道确实不好闻。
明天是周日,好吧,努力吧,我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那该死的作业
噔噔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构图思路,噢,好吧,住在这里并不是真的很完美,如果能让莎莉史特搬出这栋房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莎莉是法国人,她的意大利语说得还没我好呢。法国人一般都有些傲气,他们认为法语是世上最美的语言,对别国语言一般是不屑一顾的。可就是这样的傲娇姑娘,却对汉语十分着迷,她已经缠着我快一个月了,几乎每晚都会来敲我的房门。
是的,她希望我能免费成为她的汉语老师,这简直是个折磨听莎莉说汉语有把人逼疯的潜质,法国人的舌头很难伸平,说汉语时更像是鬼哭狼嚎,好吧,请原谅我对鬼和狼得污蔑。
“嗨,安,你今天比平时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呢。”莎莉很随意的和我打招呼,大摇大摆的进了我的房间。她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身材傲人,比我高半个头还多,我是典型的东方骨骼,身高163,骨架小,跟她站在一起,我就像个还没发育的孩子。多么糟糕的打击
“抱歉,莎莉,我今晚要赶作业,所以没办法陪你。”我尽可能的放缓语气和她说话,如果我还想安心住在这里的话,我就要忍住自己的脾气。
莎莉一脸的哀怨回头看我,“安,我只会耽误你几分钟,不是学汉语的事。”
我无奈叹气,“好吧,只有十分钟。”十分钟我还是给得起的。
“安,你真好”莎莉高兴的笑起来,“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安排”我淡淡回答,“我白天要赶作业,晚上要出去摆摊。”
“噢,安,你今年只有19岁”莎莉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你看看你的衣服,都是几年前得款式了,明天和我一起去逛街吧”她绿色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满含期待。
“我想艾玛会喜欢你这个提议的。”我婉转拒绝。开玩笑,现在我都是拴着裤腰带过日子,挣钱太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闲钱去买衣服
莎莉不高兴的皱皱鼻子,“艾玛在背后说我坏话,她告诉芬妮说我像一头胖熊,我可不想和她一块出去。”
芬妮住在我对门,是个地道的意大利北方姑娘,不过是个大嘴巴,任何事告诉她就等于同时告诉了她认识的所有人,不过为人还是挺和气的;艾玛住在我隔壁,她也是法国人,和莎莉住对门,两人关系在昨天之前都还很好,不过现在嘛,看来是吵架了。
我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复杂关系,并不想掺杂进去,我们四个来自不同的大学,学的专业也都不同。莎莉学得是经济、艾玛学得是文学、芬妮学习摄影,我学美术。
“抱歉,莎莉,我明天确实走不开,你可以去问下芬妮,也许她会很乐意陪你。”我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头隐隐作痛,我不知道如果继续和莎莉纠缠下去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莎莉最终还是有些生气的离开了,在她看来,也许我就是个给脸不要脸的没趣家伙。莎莉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我,在我刚搬来时我有次无意中听到她甚至提醒艾玛和芬妮要注意保管自己的贵重物品,在她眼里,也许我就是个有可能成为小偷的穷女孩。虽然表面上,她是三个女孩中对我最热情的。
直到凌晨4点钟,我才完成了一副油画,我的头更疼了,也许感冒了,也许是睡眠不足。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我就醒了,睡了四个小时不到。我今天的时间很赶,先抽时间到临街的超市去买了些速食面和特价面包,之后我就一直窝在屋子里赶作业,感谢上帝,下午五点前我终于完成了全部作品,这样今晚我就不用因为作业而少赚一晚的钱了。
我到广场的时候,西蒙还没到。今天广场的人比昨天要多,也许是周末的关系,天气又很不错,我刚摆好画架就有客人上门了,不错的开端。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西蒙都没有出现,也许他今天不会来了,我想。
十点准备收摊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昨天的那个漂亮男人。他脸上的表情并不生动,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他就站在我的摊位前,笔直的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说是慌乱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心慌的感觉,但他既然站在我的摊位前,那我就必须招呼他,“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我用昨天的原话问他。
“我要画像。”男人淡淡的说道。
我蹙着眉,耐心解释,“您知道我的水平一般,您长得太呃,太完美了,所以我画不出想要的效果。”
“你是个诚实的姑娘。”
我有点囧,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说我是个傻瓜,有钱不赚的傻子。可我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原则,我确实画不出令自己满意的、他的画像,这是事实,搞艺术的总喜欢在某一方面装x,我也不能免俗。
“我很抱歉,先生。”总结下来,我只能回他这么一句话。
男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古怪的家伙。他是我这一天最后一位没有成为顾客的客人,直到关灯躺在床上,我的脑中还在徘徊着那张漂亮的脸,不是我花痴,实在是那张脸太有引人堕落的资本。
今天是周一,一整天都有课。我八点钟起的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拿着昨天完成的油画作业出门了。在院门口遇到了莎莉,她和艾玛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我出来两人就同时闭嘴了,莎莉对我视而不见,艾玛对我笑笑,问了声好,只是表情有点不自然,于是我知道,她们前一秒钟也许是在讨论和我有关的话题,不用想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法国人总是自傲的不可思议,我这个中国姑娘入不了人家高贵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