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西瑞尔,那你觉得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卡莱尔继续柔声问道。
西瑞尔再次摇头,“卡莱尔,我很好。”他的回答让我稍微安了点心,情况至少还不是太糟,他没有觉得痛苦。卡莱尔不再问他问题,而是让他躺倒床上,准备用曾经作用在我身上的仪器来扫描他的身体。西瑞尔非常配合的躺倒了床上,他的懂事让我有些揪心。马库斯和我只能安静的等待,在这件事上,我们帮不上任何忙,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我本能的开始大口的喘息,空气打着旋进入了我的咽喉,但和过去很多次一样,它并没有让我获得丝毫的轻松感。
“安你必须坚强。”马库斯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侧头看向他,他正在温柔的看着我,眼神中的鼓励和严厉并存,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如果我不坚强,我又怎么能看顾好我的儿子。一时间我有些羞愧的意识到,从醒来到现在,不,从怀孕到现在,我并没有真正了解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想,这也许和我的思想及年纪有关,我从没想过会在20岁的时候生下一个孩子,这对我来说其实更像是天方夜谭,尤其是在确认了和马库斯的关系之后,就更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因为吸血鬼不可能怀孕生子。当然,不可否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成熟的心态问题,马库斯真的把我惯坏了。
从这一刻起,我必须开始强迫自己成熟、坚强、认清现实。
检查结束后,西瑞尔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黑色,纯黑,没有一丁点的瑕疵,像黑曜石般漂亮。我们不能主观的论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之于我们来说,也许是坏事,马库斯说过,吸血鬼想要随意的改变眼睛颜色的话,除非年龄超过2000岁,西瑞尔当然不可能2000岁了,他只有23天大,但从未知方面来说,也许这是进化的过程,卡莱尔和凯厄斯都认为西瑞尔是吸血鬼的类似于物种进化,如果是这样,他的眼睛变色也许仅仅只是其某方面的进化。
我当然希望是后者,但心里不好的预感似乎在时刻叫嚣着提醒我,这不是优势是悲剧发生的前兆我非常希望能把这股压抑的、悲愤的预感消灭掉,可是不行,它的主观性太强了,我开始变得越发不安。
卡莱尔说他需要和凯厄斯商量一下才能给我们准确的答复,说完就拿着刚打印出来的一堆数据离开了,他走的很匆忙。其实他们又能给我们什么答复呢西瑞尔是个迷,没有先例可循,一切只能靠些微不足道的数据来做出微不足道的推论,我心里很清楚这些,但我依然自欺欺人的希望等会能从卡莱尔和凯厄斯那里得到令人心安的答案。
马库斯把西瑞尔抱进了怀里,他看上去就像个真正的父亲。西瑞尔并没有被刚才的压抑氛围所感染,他开心的拉着马库斯的袖子问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从之前我就注意到了,西瑞尔虽然接受能力很强,讲道理时一套一套的,但真正理解贯通的并不多,他缺乏实际操作和体验,就像他从书上知道天空是蓝色的,但他并没有真的见到过外面的天空,他问马库斯热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们的身体都是冰冷的,所以马库斯只能找出打火机点燃一张纸让他去感觉,告诉他,这样的感觉就是热。
西瑞尔好奇的盯着点燃的纸张看着,他兴致勃勃的看向我,“妈妈,疼是什么感觉呢”这个问题难倒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问题,所有的吸血鬼在变成冷硬、无坚不摧的非人类之前都只是普通的人类,所以我们都自然而然的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冰冷,什么是疼痛,什么是舒服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基本的五感,但对于西瑞尔来说,他从没有体验过这些感觉,所以他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酸的难受,我把他带来这个世上是否是正确的那股糟糕的预感时刻在折磨着我,如果西瑞尔出了什么意外,我又该怎么办我陷入了某种不可理喻的矛盾之中,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意外,我怀上了西瑞尔是意外,终止这场意外并不可能,吸血鬼的皮肤坚硬极了,人类的堕胎药更不可能对我产生作用,所以我的纠结很没有意义。
马库斯很善解人意的帮我回答了西瑞尔的问题,他深沉的说,“当你觉得身体出现了不一般的、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时候,这也许就是疼痛感,我们是血族,极少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痛感,所以不用在意。”
西瑞尔很崇拜的看着马库斯,马库斯拍拍他的头,继续聆听他的问题,我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父子,这一刻异样的温馨,就连我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西瑞尔的问题五花八门,这些问题听在我的耳中让我有了头昏眼花的感觉,太简单也太复杂,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都是些习以为常的问题,只要你是个正常人,那么就应该明白新陈代谢、酸甜苦辣咸我是肯定无法向我的儿子解答这些问题的,但马库斯不同,他回答的很妥帖很详细,这个男人总让我有种无所不能的错觉,当然,他不能生孩子。
两个小时后,卡莱尔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凯厄斯、西诺、苏还有阿罗,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怎么好,我想这多半是和西瑞尔的变化有关。凯厄斯再次对西瑞尔做了一通检查,西诺和苏就在一旁逗弄西瑞尔,马库斯来到我身边,他环上我的肩,亲吻了下我的脸颊,“亲爱的,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沉默,你这样会吓坏孩子的。”
我突然意识到确实如此,从刚才开始我似乎就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吸血鬼不会有疲惫感,经常可以坚持一个动作非常非常久,如果不想动的话,身上结蜘蛛网都有可能,当然,首先要有胆大狂妄的蜘蛛敢靠近我才行。
“我在发呆。”我闷闷的对他说道。
“安,你看上去很不安,我不认为我们的儿子情况有糟糕到这个地步。”
我抬头看向他,踟蹰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想危言耸听,这个屋子里都是吸血鬼,我们的对话瞒不过任何一个人,就连西瑞尔都可以轻易的听到我的回答,我不想吓到他。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马库斯叹息一声,在我的耳垂上揉捏了几下,之后也不再说话。
当凯厄斯的检查也告一段落后,他和卡莱尔拿着增加的数据再次离开了,显然他们也明白有些话不该在孩子面前提起。马库斯让我留下来照看西瑞尔,他则是和阿罗一起追上了卡莱尔和凯厄斯。
西诺在讲故事给西瑞尔听,苏瞬移到我身旁,她拍拍我的肩,我对她苦笑一声,“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但很快,我知道,我的预感没有错。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这个空旷的大屋里突然出现了噗通噗通的声音,太清晰了,我听到西诺的惊呼,“我的天啊”苏和我同时反应过来,这噗通噗通的声音来自于西瑞尔
“西瑞尔身上出现了心跳”西诺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我,之后又看向西瑞尔。
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气,苏已经先我一步移到西瑞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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