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事,反正昨天都来过了,没必要再请假过来。”
徐璐不以为意的说道:“奶奶做手术,这是大事儿,让她请个假就这么难吗?再说我们谁不是请假过来的,就她一个人要上班啊……”
见徐璐眼睛一翻,明显的不满,我暗自叹气,出声解释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怪我早就认识骆向东,但是没跟她说。”
徐璐眸子一挑,皱眉回道:“这算什么理由?你刚跟我一说,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升总裁助理了,我替你开心,而且你有难言之隐,不跟我们说,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谁还没有个情非得已啊。”
“照她这个意思,咱们都别有秘密了,因为只要有一丁点的事情瞒着她,那就是不够姐妹。真要是姐妹的话,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就立马跟你翻脸划清界限的?”
徐璐性格跟我很像,大大咧咧,神经很粗,尤其是做朋友,总是特别豁达,不会去计较一些小的细节。之前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我瞒着她,因此而不高兴,但现在看来,我完全想多了。
徐璐听说我跟骆向东早就相识,不仅没生气,反而是特别兴奋,说我靠上了这么座大山,以后真是顺风顺水,还说她万一哪天混不下去,要我罩着她。
但董佳楠跟我们两个不一样,也许在她心中,朋友之间是要坦诚不能欺骗的。我已经好几次试图向她解释清楚,并且表明了自己的为难之处,每一次,她都一副淡淡的样子,嘴上说没事,可行动却又明显的出卖了言语。
我心里面难受,毕竟是自己做的不好,董佳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匡伊扬一边劝着发脾气的徐璐,一边又对我说:“学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事儿说白了谁都不怪,佳楠学姐可能也就是一时间想不开,等过阵子就好了。而且就像徐璐学姐说的,你现在过得好,大家应该开心才是,就别再较真儿去想到底谁对谁错了。”
闻言,我只能叹气。
天知道我有多想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我心底又深知,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更何况鱼和熊掌还不可兼得呢。
我奶的手术做的非常成功,医生说等回去之后,休息个把月,就可以正常走动。对此,我们一家人都非常开心。
我有一个礼拜的假期,足够多的时间在医院陪我奶。
期间,我接到了一个没有存名字但却分外熟悉的号码,我发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有些恍惚。
毕业之后,我换了号码,至于之前不想联系的人,也都没有再存联系方式,所以时隔数月,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号码,我总觉得有些陌生。
我迟疑着没有接,一直到对方挂断电话。本想着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过多久,手机再次响起,还是这个号码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出了病房,站在没有人的安全出口处,接通电话。
我没出声,而是屏气凝神的听着。
手机中传来熟悉男人的声音:“喂……子衿。”
从前我跟陈文航交往七年,每天只要见不到面,最少也是两三个电话。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我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曾经那样熟悉的声线和音调,此时也因为太久没有联系,变得无比的陌生。
我没应声,心底竟然也是意外的平静。
陈文航知道我在听,所以他出声说道:“听说奶奶生病住院,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底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但是顿了几秒之后,我还是临时改变主意,冷漠的回道:“她很好。”
陈文航在电话里面,似是松了口气,然后道:“这就好……”
说罢,见我没应声,他又道:“子衿,我想去医院看一看奶奶。”
我说:“不用了。”
陈文航沉默片刻,然后道:“子衿,咱们两个的事儿,能别牵扯到两家长辈吗?奶奶生病住院,我真的想过来探望一下。”
陈文航跟我交往七年,占据了我二十三年人生中的三分之一时间。我带他去过我奶家好多次,而每一次,我奶都会做一大桌子的菜给他吃,饭后还会给他洗水果,拿点心,真是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的疼爱。
一想到那些曾经温馨美好的画面,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原来我始终不能做到心如磐石。
可心底越痛,我的怒气便越盛,他陈文航凭什么在对不起我之后,还大言不惭的说别牵扯到两家的家长?难道他不懂,我们全家为何对他好吗?难道他不懂,他伤害了我,就是伤害了我们全家吗?!
拿着手机的手指悄然攥紧,我强忍着愤怒,冷声回道:“你觉得现在献殷勤还有什么用嘛,看到你,都不够给我们全家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