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82(1 / 2)

尖一颤,边点头边掉眼泪,“愿、愿意,我愿意的。”

“那就不要哭了啊,好了,乖,不哭了啊。”顾聿铭连忙站了起来,抱着她轻轻的给她拍背。

然后他看着她给自己戴上了戒指,又低了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顶。

第89章番外四:日常3

直到看见那件挂在模特身上的有着长长拖尾的婚纱,江碧溶才知道顾聿铭已经悄悄地准备了许久。

他亲手把婚纱取下,又亲手替她穿上,然后看着落地穿衣镜里红着脸低眉顺眼的模样,像一块绽放出耀眼光彩的宝石。

婚纱的尾巴像优美的鱼尾,长达三米的头纱边沿是手工绣的马蹄莲和玫瑰,大簇的花盛放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凋谢。

他细心的替她戴上发冠,虽然没有绾起头发,但水滴状的红宝在她发间依旧闪烁着光芒,脖子上红宝镶嵌的悬铃花吊坠像一个小小的灯笼,作为花蕊的银色流苏垂落在她洁白的皮肤上,光芒有些刺人眼。

顾聿铭低头隔着头纱亲了亲她的耳朵,叹了句,“阿溶,果然很适合你。”

“尺寸都刚刚好呢。”江碧溶低下头,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裙子上的花纹。

顾聿铭笑了一声,“那可不,我亲自设计的,除了你自己,恐怕只有我最熟悉的你的尺寸了罢。”

江碧溶愣了愣,随即又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两个字,“流氓。”

顾聿铭目光闪了闪,皱着鼻子就笑了起来,“我又没有说假话。”

“那也不许在这里说”江碧溶有些着急,这里可不是家里,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听到。

试衣间很大,江碧溶被他牵着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好,垂眸看着他替自己穿上银色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真是一个小公主。”顾聿铭满意的笑了起来,眉眼间全是自得。

你以为只有女人才热衷于换装游戏和打扮自己的另一半么,男人也是一样的,只要爱着对方。

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连一根头发丝都姓顾。

晚上睡梦,又梦见了那年他们一起路过婚纱店,她仰着头看橱窗里的婚纱的样子,充满了天真的向往和憧憬。

画面一转,就是三十岁的江碧溶头戴发冠垂着眼看他的模样,脸上全是恬静的美好。

你看,岁月待我们还是留了许多情面的,至少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有遗憾。

他在晨光熹微里低头去吻给他打领带的女人,她的眉目温柔专注,细心的替他翻好了衣领,然后得意的仰头看他。

顾聿铭的手搭上了她的腰,“阿溶,我们早点结婚好不好”

江碧溶替他又正了正领带,点头道:“好,我今天回去拿户口本。”

“好孩子。”顾聿铭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就算吃了一嘴粉也没所谓,毕竟再没有比她更贴心的了。

得知她要结婚,所有人都觉得惊讶,同事们尤甚,毕竟她才调回来一年,而他们知道她与顾聿铭的事,也不过是近段时间的事。

“其实不早,我十八九岁时就认得他了。”江碧溶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涩的解释道,“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点事,我们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

宁瑜最喜欢听这些故事,缠着她问了许多,江碧溶心情好,除去些不愉快的事不提,其他的都告诉她了。

她愿意忘记那些不好的事,留下美好的回忆,就像是细心收藏起美丽的珍珠。

她和顾聿铭都没什么直系的长辈了,除了老爷子和陆熹的父母,但他们都没意见,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准备得很快,大到喜宴酒店,小到婚礼糖果,全都是顾聿铭一手策划好的,全不用江碧溶操心。

在婚礼之前,江碧溶回了一趟g市。

她受到邀请,回去参加当地电视台一个演讲类的节目,主题是关于抑郁症的。

她看着电脑上的文档,题目叫做我的抑郁日记,那原本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

在g市的第三年,江碧溶二十五岁,她审计生涯里的第三个忙季刚结束,可是她已经连续一周没有睡好觉了,每天可以有大把时间能躺在床上,可是睡着的时间却不足三个小时。

新闻里报道说有研究生刚进某大所不到半年就猝死在公司里,她怕自己有一天也这样,于是请了半天假,去了医院。

睡眠门诊的医生诊断她是抑郁症,偏重度,建议直接住院,她不相信,彻底的不相信,连药都没拿,换了个医院继续看医生,结果却还是一样的。

建议休假治疗,必须吃药,至此,她终于接受了药不能停这个结果。

医生给她开了药和一张一周的病假条,还留了作业,要她每天都记日记,写下自己做了什么,感觉怎么样。

因为不想死,所以她只好按照医生的要求,老老实实吃药休息,然后老老实实的写日记。

起初根本不知道能写什么,可是几天之后,她望着窗外的飞鸟,突然有了想倾诉的欲望。

好在忙季已过,经理也体谅她,她有大把的时间待在住处,静静地想自己的生活。

那些看似与未来无关的往事,她一件件的想,又一点点把它们藏起来。

在医生的建议下,她开始每周去看心理医生,尝试了催眠疗法,在医生的诱导下说出了藏在心里的那些事。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我们家是不是会有两个小孩子,我和我男朋友会不会走到最后,可是没有答案,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聚光灯的光突然换了个方向,打在了她的身上,明亮的光有些刺眼,让她看不清楚台下的听众。

她仿佛置身于无人的旷野,只有风在听她说话,这让她觉得放松,语言也更加流畅起来。

“我开始学着去原谅自己,哥哥嫂子没有告诉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是因为他们觉得比起没有缘分得小生命,我更重要,我和他的分开,是为了保护两个家庭,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所以我不需要逼自己承认错误。

“然后有一天,我发现我可以可以很坦然的面对这个问题,我可以睡着了,复查的时候情况已经好了许多,我觉得格外高兴,因为我在一天天变好起来,我还是会偶尔抑郁,看着我家小朋友的时候还是觉得愧疚,他原本应该有个哥哥或者姐姐的

“去年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种可怕的境地中去,有些焦虑,但幸好我的家人一直陪着我,给了我很多的支持,他们应当都不知道这些罢,但确实是他们的存在使我很快就好了起来,我觉得我没有打败抑郁症,只是学会了如何与它共处。

“这些年,我康复之后回到了工作岗位,去年刚升了经理,要做的事多了很多,压力也很大,但是我还是趁休假的时候乐颠颠的去玩,我家的小侄子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我养了一只叫来来的猫,它长得很帅气,九年前离开我的那个人回来了,我还爱他,所以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正准备结婚,你看,这就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最真实的生活,不神秘,也不可怕,熬过去之后,生活会有光,我知道你也曾在黑夜痛哭过,可是抱着希望,才能过得快乐些呀。”

电视台的演播厅里灯光亮了起来,她听见周围连绵不绝的掌声,目光落在第一排的位置,顾聿铭正在冲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