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并不是不知道大家对她的评价,她只是
言行有自己的想法。
陈决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望着太子妃上马车。
待马车门关好了,陈决准备站着望那马车出府,再回去宴客等。
结果太子妃一掀马车窗帘,淡淡道:“陈大人且回去忙吧,一院子的人都等着你呢。”
说罢,不等陈决说话,手就收了回去。
马车窗帘摆荡了两下,才恢复平静。
陈决微微一扯嘴唇,转身便带着姨夫李准回了偏院。
李小已经沐浴过,换了一身平常的嫩黄色裙衫,束着单丫髻,脸上白里透红,正坐在柴恒语身边,两个小丫头一边看戏,一边头碰头窃窃私语。
陈决远远看过了,心里软软的,从后方能看到小丫头颈后柔软的碎发
确定小丫头现在挺好,陈决便绕过中庭院,到边上的茶室里坐了。
茶室中坐着几位少年人和男人。
王异、徐廷、张塘等人便都在这屋子里了。
这茶室高出下面的庭院半层房屋那么高,人们坐在这茶室里,可以遮掩一些,却又能看到前方台子上的热闹。
陈决坐在窗边,透过窗子,先看了眼下面的女眷们,才朝着戏台子望去。
张塘一边饮茶,一边望着戏台子,口中却念叨:“一过了及笄,也该谈婚论嫁了,不知道李县令,您可有什么定算啊”
李准正想着心事,突然被张塘点名,愣了下,随即视线落在陈决身上,有些犹豫。
陈决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决扭头看了张塘一眼,似乎是嫌弃张塘多嘴,眼神凉凉的。
张塘砸吧了下嘴巴,有些怂,可随即想到自家媳妇帮着陈大人操办了这么大一事儿,自家完全可以把腰杆儿更直上几分。
“我瞧着不少夫人都拿眼睛往李小身上瞄,估摸着要动心思了。那几位夫人,府里可都有适龄未定亲的少年人。”张塘实在是忍不住,他非得再给陈大人上不可,再不抓紧将小姑娘放兜里,可别养的白白嫩嫩的,被别的猪给拱了
陈决有些不悦的朝着窗外坐席望去,果然有不少夫人朝着李小望。
还要一个夫人坐在李小身边的,拉着李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决皱起眉,心里有点烦躁起来。
台下的戏仍在唱,小花旦的唱腔婉转,惹的一众小姐妇人歪着头认真倾听。
李小放下茶杯,跟身边的柴恒语嘀咕了几句,两个小姑娘便站起身,一道朝着茅厕的方向而去。
徐廷、王异等坐在窗台边,看到李小和柴恒语起身,视线都随着两个少女转了下。
今日算的上这些天里最凉爽的一天了,刚过了最热的时候,秋老虎也略微偃旗息鼓。
微风拂过窗棂,带来一股有些凉意的风,让许多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王异抬起头,朝着四周的房檐树梢都扫了一圈儿,才捏起茶杯继续品茶看戏。
陈决盯着下面的戏台子,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没多久的工夫,李小就带着柴恒语回来了,两个少女才走出后径,未从回廊绕回院子,突然有几声诡异的响动。
陈决等人机警的抬头四望的工夫,便有数十人如从天而降般,噗噗噗落在了院子里。
戏台子上的人尚未反应过来,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唱词,下面的夫人小姐们,已经惊叫着起身了。
慌乱一起,戏台子上的人才恍然,那婉转的唱调,便变成了尖叫声,让整个院子,显得更为失控。
陈决转身便朝着台阶冲去,徐廷紧随其后。
王异则直接一撑窗台,从楼上跳了下去。
黑衣人似没有目标般,见人就追,一刀一刀的砍在那些贵妇人和小姐身边的桌子椅子上,引的小姐妇人们尖叫逃窜,有的跌倒,有的乱撞,有的往桌子底下钻,有的抱头尖叫
整个院子一时间人影攒动,粉衫黄裙遍地,一晃而过,抓不住也追不上。
陈决冲下院子后,甚至很难在一众女眷中,找到哪一个是李小。
这一院子里,每一个都是达官贵人家眷,有的是尚书夫人,有的是尚书家嫡小姐
哪个受了伤,都是会震荡京城的大事。
陈决却已经无暇他顾,凭着记忆,他朝着方才看见的李小所在方位冲去。
可这院子原本很大,突然挤了这么多人没头苍蝇般的乱跑,一下子便变得拥挤了起来。
他急的浑身发凉,心里阵阵怒火攒动。
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和院子外的护卫都赶了过来,可却只让场面更加混乱,却未能瞬间控制住局面。
那些黑衣人竟似并无杀人意,却反而将所有夫人小姐赶鸭子般,迫的她们乱窜。
陈决瞧着这场面,心里却更沉了几分。
“啊”
陈决身后突然传来李小的尖叫声,那叫弱弱的嗓子,喊到了她音域的极限,直到嗓子破了,嘶哑了,仍没能止住。
陈决听到这声音,吓的浑身发软,扭回头
远处,李小才与柴恒语回到院子,便突然发生。
她早在碰触陈大人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曾在这些天的夜晚,一遍遍的回忆,一遍遍的记忆,一遍遍的模拟。
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的手指仍止不住的颤抖。
她仍无法控制自己后背的汗毛一片片的立起,那种惊人战栗的感觉,让她既兴奋,又恐惧。
可奇异的是,她的大脑,却格外清醒。
在无数次于脑中演练今天这一幕之后,此时此刻,李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梦境。
仿佛,每个人的动作,都变慢了一些。
她脑海里是每一个人下一个动作,是眼前一切即将发生的下一个场面。
当负责扰乱现场的黑衣人达到目的,而那个负责杀她的黑衣人从房檐上突然蹿下来时,李小心跳尽管加速,眼神却格外鉴定。
她一把将柴恒语推向回廊内侧,下一瞬间,那把匕首已经握在了手里。
她曾无数次的在脑海里拆解眼前凶手的每一个动作,她曾无数次的分析他的习惯和动作轨迹,甚至捉摸过这个人的身高臂长
她看着那黑衣人如记忆中的一般,先迈开左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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