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哄着宋煋说了一堆很无聊的话。
他从公司里那些下属办的蠢事一直说到自己朋友脚踩四条船,结果同时翻车被四名女友同事怼在家门口暴揍一顿的事,宋煋眼里终于见了丝笑。
宋文律话头微顿,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刚好是中午,宋文律去医院旁边的一家粥店里给宋煋带回来一份瘦肉粥,两人吃完,宋文律笨拙把餐具收拾好,宋煋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刚准备向男人问问路元大嫂的情况,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门是半掩着的,接着护工用轮椅推着苏杭走进来。
抢救室里一下子因为车祸没了四条人命的事情被传开,他们在病房里听说后匆匆赶过来。
“小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啦。”护工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她推着苏杭靠到床前,眼里有点心疼,劝道,“天灾人祸都是命,小路你可千万别把自己身体弄垮了,你嫂子现在可就指着你一个咯。”
苏杭也抿着嘴,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相比宋煋昏迷一场,原身最强烈的情绪已经渐渐退去,他摇摇头说自己没事,眼神看向苏杭。
苏杭愣了愣,笑说:“你看我做什么,我快好了,反倒是你。”他顿了顿,又说,“医药费你别急,我会帮你想办法。”
“不用了。”宋文律凉凉的声音插进来,男人的声音很冷淡,一双黑眸落在苏杭的身上像冰冷地剑道,“小路的医药费由我来付,苏先生还是先一步把自己的住院费用结清才好。”
苏杭瞳孔一缩:“宋总怎么在这里。”
宋文律挑挑眉:“你认识我。”
苏杭勉强扯出个笑:“在江城谁不知道宋先生大名。”
护工懵懵地看着屋里高大的男人,心底除了直觉这个男人不好惹之外,就觉得他长得挺不错。
听见苏杭的话,护工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喜欢看帅哥的,就插嘴说:“小苏,你这就说的不准了,姐比你大二十多岁就不晓得这位先生是谁嘞。”
僵硬的气氛一时被打断,宋煋开口说:“宋先生,我想吃荔枝。”
宋文律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摸抽出手,走到宋煋面前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之前那么烫了,便放低声音温声道:“除了荔枝,小路还有其它想要的吗”
宋煋想到自从自己醒过来后就小心翼翼不敢吵到自己的系统,于是说:“可以再帮我带一包果冻跟两根棒棒糖吗”
宋文律说好。
苏杭眼神复杂地看着宋煋跟宋文律的互动,等男人离开后,他转着轮椅凑到宋煋床头,皱眉道:“小路,你什么时候跟宋文律这么熟了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想到自己在本色曾经听说过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一些恐怖传闻,他不赞成地看向宋煋。
跟这类人打交道,恐怕到时候被生吞活剥都不算。
宋煋没说话,倒是护工先开了口:“小苏你咋么说人家宋先生呢,姐看着他挺好的呀,小路发烧不都是人家一直照顾着”
苏杭淡淡说:“他是别有目的。”
护工笑了,“还能有什么目的哟。”
苏杭跟宋煋其实没太多话说,倒是护工是个爽朗的女人,两人在宋煋的病房里又呆了一会儿,直到宋文律提着一袋子水果跟零食回到病房后才离开。
出了病房,护工推着苏杭,半晌擦擦眼角的一点眼泪。
女人是种多愁善感的生物,她心疼宋煋,之前没在病房里表现出来。
“小路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低声叹道,“他嫂子现在情况还不少说,以后这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苏杭侧脸看着路过的一件件病房,垂眸不语。
宋文律回了病房,看到宋煋在发呆。
他心头一紧,把零食袋子放在床头,从里面拿出个大碗的果冻,山竹口味,买这个时候,销售员在他身边大力推荐说这是小孩子最爱吃的一款新品果冻。
把外包装上的塑料封口拆开,宋文律跟哄小孩似地说:“乖,张嘴。”
宋煋回过神,看到男人用勺子挖在自己眼前白白嫩嫩的果冻肉,下意识张开嘴。
山竹的清甜味道冰冰凉凉的滑进喉咙,030细声细气地憨声说:“煋煋,这个好好吃呀。”
宋煋轻“嗯”一声。
他抬眼看向宋文律认真给他从碗里舀起果肉的动作,心里一暖,头一次没说自己可以,便由着男人一口一口喂进嘴里。
山竹味的果冻没有过分的甜,清香不腻,软弹适中。
路远的大嫂名叫沈翠翠,是路元隔壁村里嫁过去的。
路家人没什么钱,给路虎攒的媳妇本也娶不到多富庶的地主人家,沈翠翠的爹死得早,家里只有一个没改嫁的瞎眼娘,同样是穷的叮当响的人家,中间人一经介绍,就相上了,当然这部分也有沈翠翠长得不算太差的原因在。
沈翠翠嫁到路家没两个月,她的瞎眼娘在家里那口将前面打水,一个没注意栽了进去,硬是淹死在里头过了一周才被人发现,发现的时候沈翠翠的娘身子都泡烂了,尸体浮在井口上,臭不可闻,而沈翠翠也彻底没了娘家这边的亲人。
她人生性有些泼辣,很能管束路虎,又因为怀了孕后被路家爸妈当成了尊佛照看着,于是对于路虎的弟弟很是看不上眼。
她清楚路虎这弟弟以后是要跟路虎分家产的,老路家就那几亩地,是命根子,要是兄弟俩分了,恐怕很现在的生活就得骤降一个层次,更何况她怀里还揣了个小的,就不得不为自己多想想。
路元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嫂的,甚至是有些惧怕。
宋煋通过路元的记忆大概知道些沈翠翠以前挤兑他的事,可这会儿路家父母跟路虎三人都被一场车祸带走,只留下沈翠翠这么一个流产的女人,不论怎么讲,他都没办法撒下她不管了。
沈翠翠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三天才彻底脱离危险,她中间有醒过一次,人却没什么意识便又沉沉睡过去。
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加护病房,沈翠翠一睡又是七天。
宋煋的发烧也不知怎么回事十分反复,宋文律不放心他出院,就一直陪宋煋在医院住着。
这一天,宋煋坐在病床上听030唱着它新学会的新歌。
宋文律刚从公司回到医院,正笨拙又小心翼翼将自己买来的桶装奶粉冲上刚煮开的热水。
病房里一片安静和祥,突然,有个小护士敲响房门,给他们带来个消息。
“405加护病房的沈女士醒了。”
第40章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沈翠翠从昏迷中醒来,腹中是绞肉般的疼痛,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操控,绵软无力。她虚弱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雪白雪白的屋顶,怎么都回不过神。
病房里有医生跟护士来回走动。
沈翠翠想要说话,张张嘴却只能听见自己呼吸起伏的微弱声音。
她晃了晃神,脑海里闪过一系列的画面高速路上突然加速偏离轨道的白色轿车,公婆的惨叫跟丈夫眼中的惊恐与绝望还有从自己肚腹下骤然喷涌而出的鲜血。
沈翠翠眼底是浓浓的惊惧,她声嘶力竭地从嗓子里发出嗬嗬地喘气声,眼泪从眼角渗进纱布,染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