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忘听着沈尧念快板一样的活泼语气,在心里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小孩子气性,明明是跟那私塾里的小夫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打眼一看,小夫子目光清明,有些文弱的身子直挺挺挺地像颗松柏,再轮到沈尧,站都站不直,怎么看都跟个歪脖子树没差。
事情暂时揭过,沈忘打发沈尧回了自己的客房,将腰间佩剑抽出,仔仔细细地擦拭起爱剑,顺便静静思索玉面郎君可能躲藏的位置。
天边是堕下的黄昏,岸边灯火将燃堪堪将要热闹,客栈里也变得人来人往起来。
饭食是客栈送到楼上吃的,沈忘与客栈老板相熟,陶老板便特地温了一壶酒亲自端上来,有些发福的面孔上还带着笑,“地窖里埋了二十年的桂花酿,沈大侠尝尝”
沈忘也不拘酒水珍贵,鼻尖放在酒壶边,轻叹一句,“好酒。”
陶老板笑里添了些得意,拱手道,“沈大侠,请。”
两三杯酒水下肚,陶老板微微放松下来,在沈忘面前抛却了对方是自己救命恩人这个头衔,也随意地聊了起来。
沈忘把玩着酒杯,虽然觉得酒是好酒,但因为太珍贵,便失去了些豪饮的畅快,便静静听这客栈老板叙述着当年被他救下后的一些事情。
“家妻早逝,陶某又遭遇当初那场无妄之灾,便觉得人这一生即便赚再多钱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一牵挂的就是我那女儿,故而这几年才将她宠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陶老板苦笑两声,起身拱手,“前两日小女言语上不小心冲撞了沈小少侠,陶某只好在这里先替她赔礼道歉一番了。”
古代,朝廷与江湖是这世间普通百姓眼中所难以企及的两个世界,前者为皇权,风云变幻只在须臾之间,后者为以武见长,刀光剑影,打杀普通百姓不过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救命恩人又如何惧怕还是有的。
听完陶老板的话,沈忘放下酒盏。
了然于这壶好酒的由来,虽然心有无奈,但他也不会故意去为难一个小小客栈的老板,自然摆手道:“陶老板多虑,不过是年轻儿女之间的小打小闹,不值当放在心上。”
陶老板笑容更真心实意了些:“沈大侠说的是”
解决了心头大事,陶老板自然不愿多事想告辞离开,他走到门槛边正要推门,屋里的窗户便被沈忘支起来,风吹进屋,刮的床头上的帷帐簌簌作响。
“陶老板留步。”
沈忘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太明显的不确定,风灌进他的嘴里,模糊了音节。
陶老板转过身,疑惑道:“沈大侠方才说什么”
沈忘捏着剑柄的手稍微用力,抵着窗沿垂眸道:“我白日里惹怒了一个人,正想着要如何跟他赔罪。”
陶老板搓了下手,小心说:“沈大侠跟对方关系如何”
沈忘说:“见过三次。”
陶老板掂量着二人关系,又仔细观察沈忘的面色,又搓一下手:“那沈大侠是有求于对方”
沈忘想到那小夫子拂袖的背影,想着对方该被气得不轻,于是沉声说:“是有所求。”
陶老板一听,拧眉沉思一会儿,斟酌说:“这赔礼道歉,重点是讲究一个心诚,沈大侠只管从这一点出发,不过这赔礼还是要好好挑选一番,得正中此人下怀才是。”
“何为正中下怀”
陶老板一板一眼答曰:“自然是送人家喜欢的东西了。”
第59章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原来如此。”
沈忘摸了把下巴,之后将陶老板送出门。
不期然,门外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陶巧香穿着身翠绿裙钗,面色娇俏宛若花蝴蝶般扑进陶老板怀里,然后忽闪着漂亮的美眸,娇羞带怯地偷瞄沈忘一眼,嘴角抿唇个欲语还休的娇怯笑容:“沈大侠好。”
沈忘冷淡点头。
陶老板怕陶巧香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摸摸她头上的步摇,笑道:“不是说自己亲手下厨炖了鸽汤,爹去尝尝。”
“爹”
陶巧香见陶老板提步要走,跺跺脚,不甘心地又去看沈忘。
沈忘:“陶老板慢走。”
四方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几日为了寻找玉面郎君的下落,沈忘几乎把整个四方镇各处都记在了脑子里。
他寻思着要给宋小夫子的赔礼,在玉器店选了一枝色泽上佳却又样式简单的玉簪,换路又去书馆取了当月新上的大儒文集,想了想,总觉得还不够,便慢慢在路上逛起来。
路过一处闹市,中年小贩吆喝着卖鸡蛋。
“鸡蛋鸡蛋今儿新下的鸡蛋个大饱满,均匀色好”
小贩热了拿褂子擦脸,“公子,鸡蛋要不要买给家里人补身体最好,这些蛋都是咱家里老母鸡刚下来没多久的,新鲜您摸摸还热乎着呢”
沈忘垂眸看着小贩递蛋的动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一篮子多少钱”
“嗨,小本买卖,这蛋是一文钱一个,您看您要拿几”中年小贩自说自话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碰见了个大户,于是笑容更热切了,“公子,您要是全拿,那就算您三十文。”
沈忘买了一篮子鸡蛋。
篮子上面还盖了一层布,不知道做什么用。
到底是个英俊年轻的侠客,就算手上提着土里土气的鸡蛋篮子,也不妨碍街上的女子们时不时投向沈忘的目光。
娇羞的,奔放的,灼热的,要啥啥有。
沈忘脚下不由快了几步。
私塾那边早就散了学,李三意跟着学堂里的小不点一起读了整天的书,兴奋地抱着书篓跟在宋煋身后回了宋家。
路上宋煋买了几块饴糖,又包了几块点心,塞给他两块,把剩下的回家分给崔氏跟宋连玉,又偷留一小块糖渣,用过饭去逗弄小侄子的时候,让这小娃娃尝了两口甜滋味。
宋连玉这些日子里消瘦不少,脸上虽带着清淡的笑,可微微苍白的面庞却暴露了她心底的忧思。
“姐。”宋煋沉默了会儿,看崔氏把瑾儿抱回屋里,轻声同宋连玉说,“李家要是还执意让李庆生娶平妻,那就报官吧。”
宋连玉摇头,“官府怎么会管我们这些家务事。”
宋煋抬眸,声音平稳:“当朝律例,娶妻十年无子方可休弃或另娶平妻,李家要娶平妻不是先让李庆生挨过五十大板好了。”
宋连玉吓了一跳,捏紧手绢问:“那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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