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窗关好,之后才拿出怀中的一条锦帕细看了起来。
那锦帕不是别的,正是有李庆年提笔写给沈丛儿情诗的那张。
一边看,秦二爷不由还是嗤笑出声。
锦帕上的诗倒的确是好诗,可那李庆年不过只是个读过没几天书的人,连韵脚是什么都不懂,又怎么可能亲手写的出来
懒得再去追究那李庆年是在哪里抄来的这首诗,秦二爷只将那诗细细看了一遍,记住藏头的八个字,便又把锦帕塞回怀中,拿着降龙木杖走到书房一处花瓶旁,移开花瓶后将木杖直接插进地面下露出来的黑洞里。
降龙木杖严丝合缝地与黑洞重合,秦二爷目露出些兴奋之意,将其左转三圈又回头拧了两圈。
“咔哒”一声响,书房内的书柜中间突然缓缓向左右两边移动,逐渐露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通道口。
秦二爷忍不住咧嘴一笑,拿起降龙木杖抬腿走进漆黑的通道里。
而在他潜入通道不多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也跟着在书柜闭合前钻了进去。
通道内漆黑无比,但秦二爷走在其中却同走在阳关大道下,他顺着通道一路往前,突然眼前亮起一道火光,燃烧了一半的烛火在幽深的通道中跳动,眼前不足一米处,是有一扇长满青苔的大门。
秦二爷微微拧眉,上前拍了拍门壁,却发现中间有个钥匙孔样的锁孔。
他瞳孔一缩,暗骂一句。
但临到头来,秦二爷到底是不愿就这么一无所获回到书房。
于是在微弱的烛火下,中年男人的容貌有一瞬间的扭曲,之后便是能以肉眼看到的速度,男人的一张面皮开始发生极为恐怖的变化。
端正的五官像是被用巨力揉搓挤弄到一起,再听啪嗒一声,一张人皮从他的脸上掉到地下。
僵硬地扭了捏脖颈,男人的面皮再不是秦二爷的模样。
他容貌阴柔中透着邪佞,一张薄唇红的几乎像是沾了血,与苍白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冲击。
暗中,伏在暗道一侧的沈忘眼睛微眯,唇角勾起。
“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终于用上了自己的脸,他一脚不屑的踹开秦二爷的那张面皮,一双手掌附上前方的石门,集中内力于双掌,一声大喝下,石门上落下不少沙石尘土。
不过同时地,石门“砰”地一声向后倒去,轰隆一声巨响过后,一间宽阔的石室出现在他眼前。
石室内埋藏的多是秦家历代以来收集储藏的金银财宝,装满黄金玉器的箱子占据大多数,而唯有一枚精致的方盒被高高摆在石台上,合身上的红漆像是因为经常被人擦拭把玩而掉的斑驳不已。
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玉面郎君飞身上前拿起方盒,小心翼翼地端在眼前细看。
“前朝时期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内功心法,”玉面郎君近乎病态地把脸贴在盒子上,深吸一口,“如今,还是被我玉面郎君找到了。”
“从此江湖不败者,唯我玉面郎君一人”
玉面郎君眼中满是迫不及待,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毫不起眼的印鉴,又把写着诗词的手帕拿出来,对照着手帕诗每一句藏头的几个字与印鉴上一一重合,最终将印鉴刻字的位置贴合在方盒顶部。
安静地等待几秒,几道细微的扭动声后,方盒的顶盖方才缓缓向上开启,露出盒内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绢布。
玉面郎君眸光微闪,看也不看绢布上的文字,将其塞在衣襟内便警惕地抬头看向四周,最后瞳孔紧缩,定格在石室门口
“谁在哪里”
石室门边,沈忘终于从阴影中露出身形。
“沈忘是你”
玉面郎君大惊,从石凳上飞身而下,想也不想就在空中撒下一把粉末,想要趁机出逃。
沈忘早有准备,抽出腰间惊鸿剑,便闭气迎上。
玉面郎君的易容功法出神入化,想要找到他的真身并不容易,但对方武功路数不过是野路子出身,正面对上沈忘却是毫无胜算。
若是在街上被发现,玉面郎君还能借着地形与秘法逃脱,可这只一处比直狭窄的地道在外,不过只是跑出不足五丈远,便很快被身后的沈忘追上来。
“沈忘,我给你内功心法,你放我离开”玉面郎君见势不妙,片刻间迅速做出决断,从怀中掏出江湖中人人趋之的内功心法,面色沉沉道,“你本就是江湖豪侠,若是修习此内功心法,不出三年必将傲视武林群雄,一统江湖”
沈忘地提剑向他,对于玉面郎君言语间的诱惑丝毫不曾动摇。
“沈忘”玉面郎君急红了眼,回神后勉强抵挡男人的剑招,恨声道,“若我今日死在这里,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沈忘面色不变,只抓住玉面郎君的又一个破绽,剑尖直指对方脖颈
一道血花飞溅,玉面郎君狼狈地交代下一只手臂换回自己一命。
眼中满是阴沉无比的恨意,玉面郎君突然大笑出声,抬起独臂一挥,几枚带着火药的弹丸便飞速射向前方。
沈忘眸光一凝,提剑将那些弹丸挡开。
噼里啪啦。
不断的爆炸声在地下响起,玉面郎君提气向甬道外逃去。
沈忘面色丝毫不变,只迅速追在玉面郎君身后。
而书房中,先前被玉面郎君打晕的丫鬟恰好缓缓睁开眼,脑中还满是混沌,丫鬟尚未回神便看到书柜突然自两边分开,一道男人的身影从里面飞速跳出。
丫鬟尖叫一声响,惹来对方狠毒的凝视,手中暗器一挥而出。
下一秒,丫鬟呆滞的站在书房内,鲜嫩的颈间,鲜血四溅。
沈忘到底晚一步没能将丫鬟救下,他眉眼冷厉地将内力凝于右掌,终于在玉面郎君跳窗而出前将惊鸿剑抛出手中。
宛若惊鸿一现,剑尖直指玉面郎君胸口。
剑戟刺穿衣帛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玉面郎君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你竟然”他张张嘴,大股大股的血从喉咙翻涌而上,身体失去控制地倒下。
“原来你不惜被发现真面貌也要潜藏在四方镇内,为的就是这个。”沈忘走到他面前,拿起从玉面郎君怀中飘落的透明绢布,居高临下说,“四方镇上的几起命案都是你的手笔吧,秦二爷只怕也是死在你手里,而你之所以杀害陶家父母则是为的了得到那枚印鉴。”
玉面郎君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不甘。
沈忘眯眼,沉声道:“给陶家父女先后下药将其逼疯,后又将那二人杀害是为了夺走陶家印鉴,杀害秦二爷是为了顺理成章的让你接近秦老太爷,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叫喜梅的婢女。”
“嗬嗬”玉面郎君的声嗓宛若一台破风箱,他艰难地笑两声,眸底的狠辣与讽刺一览无余,“还不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又大声喘上两口粗气,玉面郎君咽下嘴里的血,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陶巧香,我原本见她长得不错,还有过些许心软之意嗬嗬,若她是真心想与我来上一段,我玉面郎君也不是那辣手摧花之人。可偏偏,她接近我却只是想为他父亲报仇呵,既然如此,我便也遂了她的愿,让她父女二人去地下作伴。”
沈忘眉目冷厉,毫不留情地将惊鸿剑从玉面郎君胸口抽出。
“沈忘,杀了我,你会、你会后悔的”玉面郎君眼底带着将死之人的惊恐,最后抓着一口气,死死地看向身前男人冷肃的眉眼,宛若最深的诅咒,“你一定会后悔”
说罢,便断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