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那从破碎的瓦缝中偷偷探进来的光束,很随意的问着法海。
法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就在戴怡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法海开口回话了。
“一起走吧,佛家讲究一个缘,贫僧与你有缘”
戴怡扑哧一声笑了,笑的很夸张,但是很好看,说:“你和一个女人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床上,还一口一个贫僧的称呼着自己,你就不害臊嘛”
法海说:“别人觉得害臊,那是因为他们不理解贫僧心中的佛,了解贫僧心中佛的人都会敬佩贫僧的德与行”
戴怡翻过身子,压在法海身上说:“臭味相投,这四个字被你解释的如此脱俗,你真是有才,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法海说:“既然喜欢,那你就喜欢着呗,又没有人找你收银子”
戴怡说:“有道理”
说完之后,身子一番,骑在了法海身上,开始动起来。
金山寺主要的大殿都已经倒塌了,只有一些残破的屋子还留在这里,证明着这里曾经辉煌过。
金光平原山已经没有足够的物料来修缮金山寺,所以金山寺只能暂时的废弃,跟随着戴怡他们北上回到他们所在的南阳州庆阳郡尚清县,此去有迢迢几千里路,路上若是不耽误的话,估计需要大半年的时间。
倒塌的房屋砸死了一些人,活下来的人把死去的人埋在金山腰上,地方是法海选的,是块好地方,睡在那里,绝对比睡着金丝暖被上还要舒服的多。
大红鲤鱼自然是不会跟随法海他们一起走,所以被法海放进了金河里面,让它继续在这条河流里面充当一方水神。
胡县令现在神智恍惚,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好在忠心耿耿的师爷还活着很好,手脚功夫不错的衙役还有十多个,他们准备带着神智不清的胡县令北上去京城,据说胡县令的家就在京城,而且还是一个望族,如果能够活着到达胡县令的家,他们下半生必定享尽荣华。
师爷他们带足了干粮,先行出发了,法海等人后出发,虽然同样是北上,但是两拨人的路线也相差甚远,所以没有办法同路。
戴、黄、刘三家人损兵折将,细细数来剩下十六人,加上法海一群十九人,一共三十五人,在一个昊日初生的早晨出发了。
戴、黄、刘三家人的表情很复杂,虽然是回家,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少的喜色,因为他们是失败者,失败者回家总觉得有些丢人,难以抬起头来看人。
十八铜人则显得十分的兴奋,生活了好多年的金山寺虽然毁了,但是根还在那里,只要时机成熟,还是可以重新建立起来的,况且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重新建立金山寺,再加上沿途的风景各异,让人眼花缭乱,他们十八个好多年都没有出过金山寺了,一切都觉得非常的新奇,所以一路上精神头很好。
一路同行,两伙人的状态却是天壤之别,世界的多姿多彩莫过于此。
铜十八看出了三家人的心情不好,私下里提醒着自己的兄弟,把自己的高兴劲儿收敛一点,注意一下同伙的感受,免得再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毕竟都是共过患难的人,照顾一下别人的情绪,也不是什么特大的事情。
铜一他们在听铜十八说的时候,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满口答应,回头转身就把铜十八的嘱咐给忘的一干二净,气的铜十八直咬牙,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果然彼此之间出现了一些隔阂,不复之前的亲密,吃饭的时候一个团体一个团体在一起,泾渭分明。
法海对此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内向、慢热之人,若是一个人可以活,他就可以不找个伴。
戴怡的心思也不在团队上了,完全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与法海一起看日出日出,欣赏沿途的风景,回味着手拉手时候的甜蜜。
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穿过荒芜的金光平原,步入一片肃杀的山丘林地,秋天已经来临,树叶枯了,在悲凉的秋风中飘落,蔓延的小草黄了,伏在地面上,准备化作来年的春泥,好养育下一代。
漫漫的路途,悠悠的时光,终于在一个黄昏的时候看见了人烟。
在看见那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之前,在村落外面的三里地,法海等人看见了一大片墓地,墓地从山上整齐的排列到山下,墓碑厚实坚硬,都是上好的石料。
说明这里很早之前就有人居住,而且一直有人在居住,所以墓地打理的非常的好。
说实话,在看见村庄之后,法海在心里把墓地和村庄默默的对比了一下,发现墓地比村庄要大的多,这也说明这里的死人比活人多。
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路途
秋收冬藏。
法海等人进村的时候,村民刚好从田地里回来,或背,或挑,或抗着自己一家人幸苦一年的收成。
黄昏的余晖倾泻在村庄里,橘红色的光芒,拉长了村中老树的身影,茅草屋顶上升起一缕缕袅袅婷婷的炊烟,青色的烟在橘红色的夕阳里,漂亮极了,像是一副渲染的油彩画。
听闻陌生的脚步的声,村里的狗都叫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只狗在叫,后来全村的狗都在叫,而且越叫越是厉害。
听见狗叫声,村里的人知道有陌生人来了。
对于外来的陌生人,小村庄保持着一种天生的警惕。
先是停下脚步看了看,然后加快脚步跑回村子里,或是关上自己的门窗,或者奔走相告。
当法海等人进村的时候,村长已经在村口等待多时了。
村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刚从田里会俩,卷起的裤子腿还没有捋平,赤裸的脚上还有潮湿的泥巴,他身体很强壮,高大健硕的身子,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拦在了众人的面前。
负责交涉的是经验老道的刘忠仁,他走南闯北很多年,对于村长的警惕见怪不怪,这个世界太危险,放一群陌生人进村子,这群人很有可能在晚上背走他们的粮食,牵走他们的牲口,带走他们的女人。
刘忠仁面带微笑,彬彬有礼,一看就让人觉得不是坏人,心中的警惕防备顿时松懈下来,两者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
“不知这位老先生到达我们宏村,可有什么事情”
健硕的村长可能也见过不少过路的人,看见刘忠仁也不慌张,双手一拱礼,不卑不亢的问道。
刘忠仁没有隐瞒,直接说道:“这位壮士,我们是路过的商队,途经贵宝地,见天色已晚,想要在贵宝地借一块地方,借宿一宿,还望壮士能够行一个方便。”
村长一指村子的另一个方向说:“实在是抱歉了,村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了,不过那边有一个空地,有几间茅草屋,是来往旅客休息的地方,你们若是不嫌弃那地方简陋,可以过去住上一宿,若是缺少什么东西,可以进村向村民们购买,但是每次进村不得超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