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极,足见其内心的焦虑之深,几乎让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我只能用尽量冷静的语气说道:“封死死者七窍,又放干手足十指鲜血,再用红罗困身,离地而吊,这是一种极为邪门恶毒的做法,乃是要教死者的亡魂永远被困于修罗地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这些,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突然间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面前的这个人,罗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从进门开始,便有一种极度的紧张感,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东西,但跟我讲述的,却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怪事,看似和他无关。
我觉得自己仿佛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正从面前这个名叫罗兴的男子身上,缓缓发散着。
“奇怪,究竟林森和谁结下了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在杀了他之后还嫌不够解恨,要使出这等歹毒的诡术”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罗兴的表情变化,“这件案子我也有所耳闻,警方似乎直到现在都还摸不着头绪。罗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却还没有告诉警方”
我的话起了作用,但罗兴的反应比我预想的更为激烈,他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潮红,充满了激愤之色,几乎是用吼的:“我怎么可能没说可那些混蛋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不但不信,还怀疑到了我头上,把我列为杀人嫌犯折腾了我大半个月无果之后,竟然、竟然”此时,罗兴激动之中夹杂了一丝羞愤的神色,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果然,罗兴愤然道:“他们竟然把我关进了精神病医院,说我受到刺激过度,失去了理智我去他妈的”
罗兴咒骂起来,各别语句实在有失观瞻,所以我也不一一抄录了。但说实话我很理解他,换成我受到这样的不公正待遇,也是会愤怒的。
可我的目的却并不在此,我隐隐觉察到,罗兴似乎在刻意向我隐瞒着什么,他真正想向我讲述的故事中,主角必然不会是林森,而是他自己,但他迟迟不开始讲述,我猜,他是在思考,如何巧妙的隐藏一些重要的秘密,我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我必须逼他露出破绽。
“那么,杀林森的人,究竟是谁”我问道。
“人那根本不是人”罗兴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脱口而出,“是红缎红缎来找我们复仇了”
“红缎是谁”我这话一问出口,忽然自己便觉得不妥,因为之前那道在我脑海中闪过的灵光,此刻又掠过了我的脑海
我瞬间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个问题,远比“谁是红缎”更为重要
于是我大喝出声:“你是谁”
“我是”罗兴被我猛然一吼,整个人都惊颤了一下,但他马上回答道,“我是老胡,胡兴汉。”
这变化来得突然,罗兴自己也呆住了。
我成功的绕过了罗兴自己设置的诸多防卫,骗出了他深藏于潜意识中的秘密,但我没有丝毫得意,相反,我心有戚戚就算我经历不少怪事,此时也不禁觉得屋子内诡异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并仿似化作了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爬上我的背脊。
罗兴呆立半响,终于颓然坐下,我发现他脸上已是冷汗淋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眨眨眼,纠正道,“我猜的。”
罗兴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复杂。
“不过,罗先生,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果你再试图向我隐瞒一些关键,那我只能送客了。”我严肃道,“我没那么多时间,也完全没有兴趣,陪你玩猜谜游戏。”
顿了顿,我以更为严峻的语气补充道:“发生在你身上的异事,我只能猜到冰山一角,但已经觉得诡异凶险,我以一名资深灵探的身份告诫你不要试图在恶灵面前耍小聪明,那代价绝对不会是你能接受的。”
“不,不是那样的,我并非刻意隐瞒,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罗兴明显有些慌乱了,连辩解的语气都带上了哭腔,最后甚至有些崩溃了。
“我不想死。救救我”他说。
我直视他的眼睛,“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说。
“下、下一个死的人,会是我。”罗兴脸上都是惧意,说话时身体颤抖得厉害,“那个梦,缠上了我”
正文第七章反转
其实,在罗兴不慎在我面前露了马脚,透露出他自己在那个梦里的身份“老胡”的时候,我已经明白过来,为何罗兴要对这条信息隐瞒:在林森死前最后一次做到的那个梦的结尾,正是这个“老胡”,出手杀了代表着林森的“小郭”。
但同时我也有了另一个疑惑:既然罗兴不想说出自己在那个梦里的身份是“老胡”,那为何不早一些说谎这非常简单,只需要在复述林森的梦时,删去老胡杀掉小郭那一段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头疼,因为我又想到一个很无奈的事实我根本无从判断罗兴话语中究竟真假几何。
从接触这件案子到现在,我所能得到的资料非常有限,而且绝大部分都是由罗兴一个人自说自话,他若是要耍什么花样,我近乎是百分百要被牵着鼻子走。
这令我有些不爽。
一个自称有生命危险的人,上门找你求助,但他却还遮遮掩掩,不太想告诉你真相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不爽。
不过,我没有将这种不爽表现的很明显,原因也很简单:老刀在将案子交给我的同时,也给了我一张五位数面值的支票,支票是真的,而我也真的有些日子没开张了。
这是个因果循环。如果我和钱过不去,我的那些账单,便会和我过不去。
麻烦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不是吗毕竟人家付钱的目的,就是请你解决麻烦。
gu903();于是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那么,请讲。”我说。